姜沂摆摆手,转身又坐在了软榻上,端起一杯热茶喝起来。
喝了几口茶, 她面容平缓下来,也招呼着沈谕坐下。
“你要是冷,就去烤烤火。”姜沂看着屋子里的火盆,朝沈谕温声道。
沈谕摇了摇头, 把身上的披风脱下了, 走到一旁挂在架子上。
她倒是不冷, 但是能注意到,姜沂比之以往更怕冷,屋里的炭火烧的都比去年旺很多。
她走到火盆旁, 弯下身子把手伸出去,直至手烤的很暖和了才伸回来,走向姜沂旁边的软榻坐下来。
“奔波一路了?”姜沂给沈谕倒了一杯茶,看了她一眼,说道:“看你面色有些疲惫。”
“嗯。”沈谕应了一声,“从烟州那边一路赶过来, 换了两匹马。”
她语气倒是随意,姜沂听着却是心里一紧,有些责备地说道:“你在寺庙里待傻了?怎么不知道歇一晚。”
沈谕在泰临寺修习,她是知道的。这件事,还是白忆临行前着人安排好的,只说是带着沈谕进山找她的师父,别的都没多说。
“那你呢?”沈谕骤然放下茶杯,茶杯底座敲击桌面,发出清脆地一声声响。
沈谕目光微灼,直直地看向姜沂,“你还说我,你怎么不知道照顾好自己呢?师姐,我能感受到,你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姜沂没回话,沈谕又追着说道:“方才你让我在庭院里等等,是不是化了个淡妆?到底怎么了,师姐,你没必要瞒着我。”
姜沂迎上了沈谕的目光,细细地打量着她,美眸里充满了柔情。
沈谕被她这样看着,一时间呼吸都微滞,竟没再追问下去。
端详了片刻,姜沂轻轻开口说道:“阿谕,你变了。”
沈谕一愣。这是姜沂第一次这样叫她,很是亲昵,也很是动人。
她的心在姜沂这样唤她的时候化成了一潭春水。
“你临行前,我就在想,你回来的时候会不会让我感到陌生呢?”姜沂悠悠地说道,“现在看来,好像有点。你真真正正的沉稳了,从外表到内心。内敛稳重已经刻在了你的骨子里,展现在你的举手投足之间。方才你到庭院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了,在那一瞬间,我有些失神。”
姜沂自嘲似地笑了笑,随后又说道:“你进了我的房间,什么都没说就开始抱我,又在我耳边低低地说着话,我又突然觉得,你又回来了。”
说到这里,姜沂心念一动,朝沈谕那边倾了倾身子,柔声道:“还是那个,满心满意都是我的沈谕。”
姜沂这一番话说下来,沈谕很是动容,心里面某种情愫在飞速膨胀,盈满了她的心。
下一刻,她的身子就探了过去,越过小小的茶桌,俯身吻下去。
姜沂的唇有点凉,沈谕坐回来的时候,脑子里突然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她突然不着急了,反过来给姜沂倒了一杯茶,温声道:“所以啊,师姐,我满心满意都是你,你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呢?”
“我现在能感受到,你身体状况有些不对,内力或许——”沈谕抬眸看向姜沂,“还在我之下。”
“是有些不太舒服。”姜沂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仅仅是不太舒服?”沈谕很是疑心,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追问道:“师姐你是不是跟人交战了,是跟什么人?”
说着,姜沂就看到沈谕握紧了拳,有些咬牙切齿地说,“师姐你告诉我是谁,我定要他好看。”
“没有,真的是不太舒服。”姜沂语气里有些无奈。
沈谕压根就不信。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起身朝房间里走去,经过书案的时候,她装作不经意地往桌子上瞥了一眼。
于是她定住了脚步,一把拿起书案上婚帖一般的红折子来。
她扫了一眼折子,还真是一封婚帖。
她没打开,而是看向了姜沂。
姜沂没躲闪她的目光,也看了过来,神色有些紧张。
沈谕明白,姜沂本来就没打算瞒着她这件事,否则也不会就把婚帖这么明显地搁置在书案上。
姜沂其实很紧张。
她的确没打算瞒着沈谕。这件事阵仗不小,她就算把婚帖藏起来,沈谕在山庄里,也一定能听到有关这件事的闲话。沈谕从旁人口里听到这件事,怕是会更心碎,还不如自己当面告诉她。
她紧张,就是怕沈谕会突然愤怒起来,甚至很是冲动,提剑杀过去。
其实她在收到婚帖的时候,脑子里,就已经想到这一幕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沈谕没有。
甚至格外平静。
姜沂看到沈谕从容地打开婚帖,细细地阅读里面的内容,连眉都不曾皱一下。
她突然有些疑惑,觉得自己事先准备好的劝慰沈谕的话也是不必了。
疑惑完,她又有些酸楚,这么长时间没见,莫非她二人还生了什么嫌隙不成?怎么沈谕看到婚帖,连一丝激动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