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被江觅看到指不定要怎么念叨。
“呵。”程青然苦笑了声,她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长到这把?年纪竟然还不能心平气和地看待生活里的未知。
“程程,你好了吗?”江觅听见水声停了,在外面问她。
程青然偏头看着?玻璃后模糊的身影,直起身体说:“马上。”
程青然调低水温,冲掉身上残余的泡沫,简单整理后拉开?了浴室的门。
门外的空地上,江觅盘腿在一旁,手边是程青然踩到污水的那双鞋,已经被江觅打理干净,整齐地摆在一边。
看到程青然出来,江觅仰起头问她,“今天怎么这么慢?”
“测试你有没有耐心一直等我。”程青然随口胡诌,同时俯身轻弹了江觅一个脑瓜崩,“傻不傻啊你,哪儿都坐,也不嫌脏。”
程青然说着?就要抱江觅起来,江觅却忽地抓住她的手摇了摇头,“等一下。”
“嗯?”程青然不解。
江觅坐直身体,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红绳在程青然眼前晃了下,“上次意外坠崖之后,雯姐专门去庙里给我求的,保平安。”
“那怎么不绑着??”程青然随口问,她向来不信这些东西,不过他人信仰该被同等尊重。
江觅心说绑红绳幼稚,话到嘴边变成温温柔柔的,“这颜色更衬你,看起来有女人味。”
“你啊。”程青然失笑,“佛祖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估计立马翻脸。”
“我什么都没说。”江觅朝程青然招招手,让她走近一点,“绑脚上,还是手上?”
程青然略有一思量,屈膝在江觅跟前蹲下,“手上吧,想看随时就能看到。”
江觅,“嗯。”
江觅低下头,认真地将红绳往程青然手腕上绕。
两扇卷翘浓密的睫毛压着?温柔目光,呼吸很静,不久前被她亲得泛红的嘴唇抿在一起,绷直的唇线看起来莫名让人想欺负,想看她张着?嘴喘息的模样。
“这样可以吗?”江觅手指穿进去,提着?绕了三?圈的红绳试松紧。
程青然没说话,一只胳膊压在膝头,凑过去用额头碰了下江觅,待她抬眼,准确无误地含住了她的嘴唇。
幽幽淡香包裹着缠绵呼吸,静得时间仿佛停止流动。
……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江觅随手放在地板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急得人心烦。
江觅还被程青然勾着后颈,不满地抓起手机想挂。
程青然却倏地离开?,笑道:“我的电话。”
江觅看了眼,还真是,而且是周律师。
江觅什么心思都没了,忙把?手机递给程青然说:“赶紧接。”
程青然拿过手机,当着?江觅的面接通。
两人的对话只有短短两三?句,所含信息量却足以打消程青然心里所有的疑虑。
程青然嘴角噙着?笑,语气淡淡,“那个证人又答应出庭作证了。”
江觅听得见,也看得到程青然眼睛里重新亮起来的光,她没办法像她一样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平静,一开?口无端想哭,“它好像真的可以带来好运。”
程青然低头,和江觅一起看着?手腕上再普通不过的红绳。
她突然想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了,不为别的,就图个能让江觅安心,谁曾想,后来也是她的心里寄托。
————
程柏的案子重审这天,江觅一周的假期还没结束,经历了整晚的辗转反侧,她一大早就开?着?车去北一飞接程青然,两人一起去了法院。
江觅身份特殊,不方便露面,只留程青然一个旁听。
整个过程持续了近两个小时,最终,程柏被改判无罪,当庭释放,后续周律师会继续跟进赔偿的事,至于马永昌,滥用职权,包庇犯罪,再加上任职期间作风不纯等,数罪并罚判了8年,其他人涉事人员也都被论罪量刑,算得上结局圆满。
可一想到程柏被凭白剥夺的这十年,还有这件事给他们一家带来的伤害,江觅依然觉得愤怒。
她知道法律的严密,但人心总有漏洞……什么时候,这个散发着恶臭的窟窿才会被补上?
“等着?急了?”程青然回来,问看着?窗外发呆的江觅问。
江觅回?神,“没有。”她收起奇奇怪怪的心思,转而问道:“现在什么心情??”
程青然靠着?椅背,平淡目光望着?前挡风玻璃上斑驳的树影,迟疑很久才慢声回?了一句,“不真实?。”甚至,心慌。
程柏入狱后发生了太多事,除了把?明悦安安稳稳地养大,她再没有哪一样处理妥当。
她想了很久,始终没想好要怎么把?这个满目疮痍的家交还给程柏。
江觅明白程青然的顾虑,她侧身过去,紧握住程青然的手,一字一句说得很慢,“程程,不要着?急,这次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程青然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