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先别睡,等我一下。”
凌离迅速倒了温水,又拿了退烧药回来,将她扶起来坐好。
洛闻言已经被高烧折腾了好一阵,此时双颊透着不自然的红晕,唇色惨白。
起初她意识到自己发烧的时候,未尝没有叫过几声凌离,只是她声音太小,又隔着一扇门,外面根本无法听到。
此时她看着凌离,很没有力气地迁怒:“你怎么才来…你……”
凌离知道罪不在己,但更知她大小姐的性子,倒也没有二话,把药和水递到她手边,“小姐,先吃药吧。”
洛闻言瘪瘪嘴,接过吞下两片药,咕噜咕噜把水喝完,还杯子的时候手一软,差点摔在被子上,好在凌离眼疾手快将它接住。
“好了,小姐好好休息吧。”凌离扶她躺下,又为她掖了掖被角。
洛闻言的手忽然从被子里蹿出来,拽住她,声音含糊,“你不许走。”
许是发烧让她反应迟钝了,隔了半晌才把后面一句话补出来,“不然我叫你你听不见。”
--
有一个可以随身吩咐的病护后,大小姐养病的顺心程度立刻上升到了最高指标。
每每她睡觉中途醒来,凌离在旁边看着,便把保温杯里的热水倒出来一小盖喂给她喝。
而身为病患的洛大小姐本人,只需要躺在被窝里动动嘴。
“体温计呢,量量我退烧了吗。”
“帮我把手机拿过来。”
“抱我去卫生间。”
“凌离,你会不会唱歌啊?”
凌离几乎是有求必应,唯独这最后一个,她看了看大小姐,对她这烧坏了脑子的要求沉默以待。
体温计上显示的还是38.3度,洛闻言的确还没退烧。
但她来回醒了那么几次,现在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哪来的兴奋劲,整个人和醉了酒不差。
她拽着凌离的手,拉进被窝里,“我睡不着,你给我唱首歌吧。”
“对不起小姐,我不会。”凌离又是缄默。
洛闻言等了她半天,见她一声不吭,“啪啪”在她手背上打了两下,扫兴地把脸埋在枕头里,“不唱算了。”
居然连病人的要求都不肯满足,有没有一点同情心。
要是乔盛晴让她唱歌,她会不会唱?
五倍工资呢,能不答应吗……
洛闻言越想越别扭,好像打了两下还不够,又抓着她手背的rou拧了一下。不过她压根没什么力气,这一下就和小猫抓痒似的。
发完小脾气她就睡了过去,这一觉再醒来,外头的天已经蒙蒙亮。
洛闻言打了个小小哈欠,身上又疲惫又软,体内的热意未散,烧了一晚上,现在连脑袋都有点轻微的发疼。
还有,发烧实在是个体力活,她感觉自己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也很配合地咕噜噜叫了两声。
“我饿了。”她下意识地把这件事告诉凌离,等了等,却听见没有任何回答。
洛闻言拢回一点思考力,才发觉房间里安静得厉害,根本没有第二个人的声音。
她把眼睛睁开,探头探脑地望,果然,凌离不在卧室里。
她想了想,摸出枕头下面的手机播凌离的号码。
这个方法极度奏效,响铃声在客厅里叮叮作响的同时,凌离出现在了卧室门口。
“小姐醒了。”凌离用一种意料之中的平静语气陈述。
“你,干嘛去了?”洛闻言刚不过脑子地问完,就看见她系在身上的围裙,趁她没接话连忙又说:“有什么吃的?”
“青菜粥,马上就做好了,小姐现在需要清淡饮食。”
“哦,那你快去忙吧。”
打断了她做早餐,还冤枉她玩忽职守,洛闻言不大好意思地把脑袋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
几分钟后,凌离端着早餐进来,青菜粥,拌萝卜丝,还有一碗虾滑蒸蛋,上面浇了一勺酱油,正随着凌离放碗的动作在金黄色蛋面上调皮滚动。
床上搭了一张凌离清早临时买回来的折叠餐桌,本以为刚好够给洛大小姐吃饭的时候用,没想到大小姐的状态比料想的还不争气。
浑身疲软不能下床是次要,连洛闻言自己都没料到,烧了一晚起来,连拿勺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颤巍巍地撬了一口蒸蛋,那点重量要把手腕压趴似的,更别提举着它挪到嘴边。
洛闻言吃了一口,就软趴趴地放下勺子,萌萌地望着凌离。
幼小,可怜,又无助。
凌离顿了顿,一言不发地接着她的动作把碗和勺子拿起来,一口一口地喂给她吃。
洛大小姐特别习惯接受别人的服侍,何况现在她还是个虚弱的病人,就更为心安理得。
早餐间隙,她还指着蒸蛋点评:“这个不错,中午再做。”
凌离点了点头,向她汇报:“今早有人把小姐的衣服和包送到了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