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板不容易,位子越高压力越大,公司的大会一开就是两三个小时,准备工作繁琐,当天还要解决一大堆问题。青禾是秘书,大致了解一些流程,猜到文宁应该是今天下午都在开会,估计应付了不少棘手的事,挺累的。
这人中午就没怎么吃东西,晚饭多半也没吃,青禾迟疑半晌,犹豫要不要问问,想着候场区有吃的,赛方给大家准备了各种面包和蛋糕,以及一些小零食。但还没开口,文宁却伸手到她面前,先帮她把散落的头发拂开。
青禾僵住,没躲,直愣愣杵在原地。
文宁的指尖光滑,温度不及她的脸烫,微微凉。也许是无心的,拂头发时,文宁停顿了片刻,指腹刚好从她唇角擦过,触感似有若无。
两人认识这么久,私底下都很少做这种亲密的举动,更别提在外面。以往外出时,她们都会刻意保持距离,尽量不接触,不让别人看出端倪。
大抵是这次的情况尤为不同,这里没几个熟人,也没公司的员工,周围的人看见她俩也只是瞅一下,不会把目光过多地停留在这边,更不会因此就揣测或好奇什么。
将头发勾到耳后别着,文宁又给她理理领口,青禾不大自在,目光在对方脸上游走,好似在打量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要把藏着的东西都深挖出来。
然而盯着看也无用,文宁不会把心绪放在脸上,即便有什么不对劲都不会显露分毫,还是一如往常的平和,仿佛在做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青禾真没怎么受过这人的好,过于温柔了,让她无所适从。
文宁抬起眼,与她对视,问:“盯着看什么?”
她立马否认:“没看你。”
嘴里说着逞强的话,可身体上的反应却大相径庭,由于不适应突如其来的体贴,她的表情很不自然,身子也僵硬,想退开一些脚下却不动。
文宁把她的一举一动都收于眼底,食指曲缩,在她肌肤上擦过,动作很轻,宛若无意而为之。
青禾这才后退半步,若无其事地说:“我自己来,不用你。”
看着她的脸,文宁问:“晚上还要聚餐?”
这是惯例,比赛结束后要放松,今晚跟齐二他们约了吃烧烤喝酒。青禾反问:“怎么了?”
“今晚别熬太久,早点回去。”文宁说,语气轻缓。
感觉这人怪怪的,干嘛忽然这么关心自己,青禾当做没感觉出来,低头看看灰白的马路,再扭头望向别处。知道文宁在看自己,但就是不挑明,还三两句话就把转移注意力,语焉不详。
她的声音太轻,心不在焉的,来往的人吵嚷,到后面文宁都没听清楚到底在讲些什么。
她俩站的地方不够隐蔽,挡住了过道,有人抬着沉重的东西从这里经过,喊了声“麻烦让让路”,青禾迟缓地要挪开,可还是文宁先搂住她往旁边站。
因着是在拐角处,退无可退,青禾只能勉为其难地往文宁怀里挤,生怕再被撞到小腿。文宁也配合,一只手抚在她背后,另一只手放在她腰上。
这样的举动太过亲昵,但无人发现,不过片刻功夫,她俩分开,各自站好。
炎热的环境让人浮躁,青禾沉不住气,说:“你呢,晚上要跟何玉莹一块儿?”
文宁没有正面回答,只说:“有点事,晚点还要走。”
那就是了,不然也不会专程来找何玉莹。
青禾这般想着,心里勉强释怀,某些情绪在作祟。她没继续搭腔,只是听着,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借口要回去。
半个小时不长,已经过去大半,叶希林和齐二他们还在候场区等着呢。
文宁目送她离开。
到底是在外面,四处都是往来的人,不论是说什么还是做什么都不方便。
青禾很快走远,转进拐角处。确定那边的人看不见自己了,她才不由自主地摸摸发烫的耳朵,偷偷揉了两下。
齐二他们正在找她,要为上场做准备了,一回到候场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问。先前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一直没人接,搞得大家还以为出事了,要不是回来得及时,叶希林都要出去找人了。
她没说实话,知晓自己不应该出去太久,于是支支吾吾搪塞过去。
而与此同时,方才谈话那里,几个工作人员在这边清场,封住这边的通道。
下半场比赛马上就要开始,文宁迟迟不进去,还在外边吹热风。何玉莹不知怎么也出来了,站在一旁同她说话。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还真像是朋友。
何玉莹明知故问:“先前那个美女,认识的?”
文宁置若罔闻,说:“齐瑞安在找你。”
“我知道,”何玉莹笑笑,“他新店开业,让过去帮忙镇场子。”
“你不愿意。”文宁说。
“没时间,行程冲突了。”
文宁转头看过去,眸光深远。
何玉莹面露难色,无可奈何地说:“要来这边当评委,赶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