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容止因猝不及防吞下药丸而难以避免地捂着喉咙剧烈咳嗽起来,姚彦却是睁大了双眼直向着荀简冲去。
“你竟敢——”
只是他的话并未说完,腹部便被狠狠踹了一脚。李宣已经对荀简唯命是从,对自己的父亲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唔咳咳……你、你给……喂……咳咳……”
柳容止无力地跪倒在地,双手捂着灼热的喉咙,话不成句。
从口腔开始,药丸所经之处立时产生了剧烈的灼烧感,胃中更是像突然被一堆虫蚁钻咬般疼痛了起来。
“殿下,你知道为什么这些人这么听我的话吗?”荀简背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柳容止,“因为不听话的都已经死了,而且死得极其惨烈。这是最后一颗药,是我专门为您留着的。白云山庄的噬心蛊,您觉得怎么样?”
噬心蛊,他人或许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柳容止却无比熟悉。
这是沈云砚着人秘密研制,用来控制教众的药物。天明教会被称作□□,除了沈云砚为了练功屠存的恶行以外,这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原因。
柳容止也是依靠着这点,成功让沈云破下定决心对抗兄长。
沈云砚死后,两人将这歹毒的蛊毒尽数毁去,却没想到白严竟然又研制出来,并且给了荀简。
柳容止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些士兵没有因为上船的名额厮杀,因为他们早已成了荀简的傀儡。
荀简要谁生谁就能生,要谁死谁就必须得死,若是你想自寻短见,他便能让你生不如死。
“本宫死了……你们……你们也活不了……”
船只已经开始起航,江上寒风吹起一片肃杀,朝廷大军列阵在离江岸数里之外,眼睁睁地看着叛军将他们大炎的长公主带走。
“哈哈哈,殿下,我们能活固然不错,若是死了能拉您一起垫背,也是大赚的买卖。”
荀简用脚尖抬起柳容止的下颌,邪笑道,“而且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死的。我的这些兄弟们已经很久没有开过荤了,好不容易来了个女人,怎么可能让你去死?
长公主养尊处优,年纪虽已不轻但风韵犹存,我想这些兄弟能品尝到当朝长公主的滋味,就算死也能瞑目了吧。”
柳容止脸色惨白,嘴角却仍倔强地笑着:“你们男子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也只会用这一种方法羞辱女子吗?
荀大人只是说你的兄弟。怎么,你自己没胆子碰我?还是说……”
她说着,目光轻蔑地落在了荀简的腿间:“我听说荀大人姬妾众多却一直不曾娶妻,膝下无子无女,甚至从未留过胡子,怕不是个阉——”
柳容止话语未尽,已被荀简一脚狠狠踢了出去。
“殿下!”姚彦蛊毒发作,被李宣狠狠踩在脚下,此时只能呼喊。
柳容止孱弱的身体根本禁不住这样的攻击,翻滚一停当朝便呕出一口血来。
荀简面色扭曲地看着柳容止,仿佛应证了柳容止的猜测。
柳容止的脸颊已经高高肿起,满嘴都是鲜血,脸上却依然带着笑容。
“嘴硬也就现在了,等你受尽□□之后,我会命人将你浑身□□地绑缚在桅杆上,让这大炎子民看看他们奉若神明的长公主究竟是多□□下贱的畜生。”
“在某方面越是无能,便越想证明……”她颤抖着支撑起身体,口齿含糊地道,“荀简,我的眼光果然没错,你就是个碌碌无为的平庸之辈,连个小人也算不上。
你以为你掀起的这场叛乱会给大炎造成什么后患吗?我告诉你,什么都不会。
江南的毒瘤就此拔除,阵痛过后百姓会更加富庶,而你,不会在史书里留下任何记载。”
她说着环视了一眼甲板上狼狈不堪却虎视眈眈的叛军,虽然匍匐在地,但仿佛仍旧高高在上。
“你们也是一样。”
柳容止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惧意,然而只有她知道,这一次自己是真的害怕了。
她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所以在口中藏了剧毒,打算一旦时机成熟便自尽身亡。
可荀简给她喂了噬心蛊,蛊毒能让人在濒死的状态中活一旬甚至一月之久,体会那生不如死的痛苦。
就算寻死,荀简依然能够羞辱她,只有这一点,柳容止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因为,她不想让沈云破知道这样的自己。
可是,此时此刻,她不允许自己表现出软弱,身为炎朝长公主,在面对这样的乌合之众之时,她必须把尊严与体面保留到最后。
众人似乎真的被她的气势震慑,一时不敢直视她的目光,荀简怕柳容止扰乱军心,高声道:“都愣着做什么?来人,先把这女人和姚彦一起关到船舱中。等你们吃好歇好,就让你们用高贵的长公主开开荤。”
保暖才能思□□,此时所有人都还饥肠辘辘狼狈不堪,三艘船只才起航不久,必须检查船体和食物的情况,所有人都还处于紧张戒备的状态,就算荀简再怎么着急想羞辱柳容止,也怕这是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