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小年纪,并不觉得Cao心天下生灵是种负担,也?不觉得是在受罪,只是平静的爱着一?切,看那撞灯的蚊蝇都看得深情?款款,荀若素代入了?一?下自?己……总觉得哪里别扭不对劲。
“要杀你的人就在隔壁房间,”荀若素敲了?敲墙,“他应该追着你杀了?好几次,你知道为什?么吗?”
秦语摇了?摇头,“我这次来,除了?见你,就是想问他为何要杀我。”
宿舍的隔音比较一?般,正常的说话声?可以屏蔽,但荀若素抄起桌上的工具锤“DuangDuangDuang”来这么三下,薛彤就是个聋子,也?该察觉出地震的动静了?。
薛彤来的很快,手里拿着族谱,面?具人也?跟在后面?,他这会儿还指望薛彤给自?己挡天雷,就算身份揭穿,他也?不可能冒险跑路。
第68章
房间里多出的小女孩显然不在薛彤的意料之中, 第一次见面,薛彤也有些愣住,
荀若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 薛彤就已经在暗中看顾她, 用情极深之人, 因所?求不得, 所?以在心中远远描绘荀若素的样貌, 可以这么说——
七八岁模样的荀若素就算一天照八百遍镜子, 也不如?薛彤对她印象深刻。
只一眼, 薛彤不仅认出这稚嫩模样的女孩是谁,甚至能准确说出她与荀若素的相似和不同之处。
信息量太大一时饱受冲击。
薛彤原以为今天光知道当年是一心两分, 荀若素只是其中之一,已经需要消化消化时,另一半也直接丢到了她的面前。
也只有两者同样都在面前时,薛彤才把记忆中对老?师的美化滤镜撕了个粉碎。
太多情的人将世间万物视为平等, 薛彤只是沧海一粟, 老?师的眼神永远不会像荀若素这般专注,只落在自己的身上, 而是像面前这个小女孩, 不管做什么, 都让受恩惠者有种泯然众生的失落感,甚至在她面前自惭形秽。
之前,薛彤还分不清这两个人以及两份截然不同的感情,但现在同时陈列眼前,薛彤总算能分得清清楚楚——
对荀若素,是平等的爱,兴许此时说爱还太早了点, 只是些一发不可收拾的喜欢,喜欢跟她说话拌嘴,喜欢她睡觉时安稳的呼吸,喜欢每一次吃橘子都挑好了白筋,吃苹果都削去了外?皮。
对老师,是年少懵懂的依赖和敬仰,是非要在苍生里与众不同的任性,是惦记着毁她修行的疯狂。
后者不是爱,甚至不平等,只是纯粹的占有欲,只是一个幼稚的小姑娘吵着要糖吃。
就在薛彤准备伸手去触碰小姑娘的瞬间,荀若素与她却忽然重合,宿舍中的四面墙飞速后退,床、灯与衣柜烟消云散,周围的光线呈殷红色,狭小的空间变得广阔平坦,也没有狂风暴雨。
这里是思过崖,一道数百米深的裂谷深嵌在地面上,面前之人是荀若素的外?表,却是小女孩的心,看起来冷漠却多情。
“老?师……”薛彤轻声道。
“我既然以这个形象出现,就说明已经在轮回之中,且即将功德圆满,”“荀若素”含着笑意看着薛彤,“好久不见。”
同样都是笑容,荀若素自己笑起来就清浅温和,面前之人就显得颇有距离感。
追根溯源,薛彤喜欢笑,也是从老?师身上拓下来的,这么多年早就形成了习惯,遇到荀若素之前,就连生气或放空的时候,她的脸上也会下意识带点笑容。
遇到荀若素之后她才会偶尔嘴角一拉,被怼得满脸不高兴。
思?过崖上?总是能听见鬼魂的惨嚎声,也非所?有鬼魂都会经过薛彤的超度,思?过崖下时常也会留几个,只是留不长,地府常驻那几位殿主都与时俱进,有各式各样的神经学心理学证书,轮番上阵讲道理,就算是个听不懂人话的苍蝇,都能给感化了。
薛彤觉得自己这会儿说什么都不大对,沉yin片刻,又喊了声,“老?师。”
“是比我记忆中的成熟了很多,”“荀若素”开口道,“不是当年那个不讲理的小丫头了,让你做个十殿主,就跟身边所?有人翻脸,还写了打油诗贴在长亭背后,让他遭人耻笑,又将谛听全身的毛都剔干净,它是个好面子的,从此以后见着你就绕道。”
好吃好喝养着无常,只能换来它高兴时刨个坑,不高兴时就离家出走,想想也是薛彤在还债。
“还有我。”“荀若素”叹了口气,“画了几百张乌gui,将我那里贴得严严实实,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岁月变迁,难免怀念年少轻狂时。
薛彤的叛逆期比较长,从话都说不利索的小团子到一副少女模样,全地府都活在她的“迫害”之中,但除了爱上老?师,其它都是些无关痛痒的恶作剧。
她的爱曾经一度求而不得,但薛彤这种执着极端的性子,却没能成个大魔头。
“荀若素”靠近一步,指腹轻轻擦过薛彤眼下,红色的纹路飞快漫延,将薛彤整个人装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