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优秀的谍报人员不应该违背上级指令,可当紫罗兰色烟花绽放,我不是庆幸自己可以活命,而是难过顾晓梦要替我去死,所以我遵从本心,擅自行动。
如此多的反常只因她动摇了我。
如果说我的人生就是一个公式,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就输入什么样的数据。可殊不知数学上还有一个专业名词叫做正则项,简单来说当有些结果无法准确得到的时候,就需要给公式加入先知条件,也就是正则项对公式进行约束引导,使最终的结果倾向于符合心理预期。
正则项的作用本应该是辅助引导正确结果的导出,不同的环境下我在公式中加入了不同的正则项,得到了一个个极度逼近准确解的答案。
而此刻,顾晓梦干扰了我的正则项,亦或是说她成为了我的正则项。
一个连公式都有误差的模型,又怎么可能计算得出正确解?可我明知自己正则项有误,却不愿更正。
正则项的偏差不会导致结果大范围偏离,而这微调的结果正是我心中所愿。
可当我一切先知条件输入完毕,顾晓梦又在搅局了,我的正则项又被迫变了。
顾晓梦主动让老鳖去打扫房间无论是不是巧合,话已出口我都来不及阻止。但当她让我带老鳖去开门的时候,我相信,这绝不是巧合,这是故意给我制造机会。可若非提前预知剧本如何能如此完美的配合?
我越发看不懂她,可今天是她的生日,我想先给她好好过个生日,别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在我们共舞的时候,我收到了“地狱变”信号,她收到了父亲的生日祝福。我说不出的难受,在一群哀哀戚戚的人里,只有她意气风发,就像是冬天里的太阳,我喜欢跟这样的光源在一起。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活下去都需要自己的阳光,如果裘庄这场局我和她注定只能走出去一个人,那我希望可以是她。
没有了阳光,我又怎么活得下去?
既然要做最后的告别了,那就容我向她告白吧。我为她弹奏了徐志摩的偶然,既希望她记着我又害怕她记着我。
人呐,总是矛盾的综合体。
随着老鳖的死亡,我以为这一切即将结束,我也即将奔赴黄泉。谁知枪声骤起,加上之前她的反常行为,我第一时间看向她,原来大火那夜她已经和吴志国商量好了今夜叛逃的计划。而她表面装作无辜录了一段无关痛痒的录音给龙川肥原,实际上同步敲击摩斯密码给我传递信息。原来她真的早就知道了一切,甚至早就布好了局,而我现在才彻底明白这些。她说是为了救我,难道她连我打算牺牲自己也知道了?
吴志国突发的叛逃令我和顾晓梦轮流进了审讯室,若是从前我必定会担心顾晓梦,只是如今就连我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何况区区一个龙川肥原。这样的人若是敌人就太可怕了,我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她口中所谓的“想和我成为战友”是出于真心,还是只是为了骗取我的信任。
我从审讯室回房后第一时间被从背后抱住,从她拥抱的力度,心脏跳动的速度,我感受到了害怕。这让我更加困惑了,我不由问出口:“你和吴志国计划了什么?”
而她的回答更让我震惊,她不光画给吴志国二代恩尼格玛机,说服吴志国以命相搏,还与顾民章取得了联系做好了接应准备。
原来,竟是我从未懂过她。
龙川肥原说我深不可测,可我感觉顾晓梦更深不可测。
她让我答应她好好活着,可我明明答应了她,她却哭了,还哭的很难过,我不知道她为何而哭,但好像与我有关。我不会哄人,任由她抱着,我伸手一遍遍抚过她的脊背,希望这样可以给她带来一丝安慰。
夜里她是紧紧抱着我入眠的,本不喜与人接触的我在她的怀中,异常安心。
可是,一个间谍不该这么轻易相信别人的,因为一旦相信,意味着交出了自己的性命。
叛逃的事情闹得大了,第二日一早松井司令派人将龙川肥原以及我和顾晓梦一起带回总部。回去的路上我装作哮喘发作,旨在让三井寿一以为龙川肥原就是为了搞死我们五个人,却不曾想看见顾晓梦焦急万分的神情。
她是真的很关心我吗?还是只是想利用我打感情牌?感情牌我曾对吴志国打过,所以她对我也打的了,因为我像吴志国喜欢我一样,喜欢上了她。只是若是后者,我实在想不出还会有哪一派有那么大的能力可以收买船王的千金为之卖命。
三井寿一如我所料询问了我的病情,我和顾晓梦配合的很默契,得到回复的三井寿一深信龙川肥原根本不想抓什么刺杀森田大佐的真凶,也不想抓出真正的老鬼,而是为了搞死我们五个人。
到总部军官高干宿舍隔离后不是不想问她事实,只是身为间谍每个人都有秘密,就这样与她互相猜测互相守护也未尝不可,何必去破坏这微妙的平衡,亦或是我不敢。
我怕她不愿回复,更怕她骗我。
可谁知她竟然主动相告,真相竟如此天方夜谭,可我一下子就信了。柯南道尔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