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势摸了摸发顶,的确濡shi一片。
抬头间,小贩已经将伞塞进我怀里,我冲他笑了笑,付了钱,撑起伞,开始了我的X州之旅。
这个地方三年未曾踏足,不过变化不大,我深知拥有一个住的地方的重要性,于是我很快就决定在哪里落脚。
只是夜已深沉,我找了个离车站近的正规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就火急火燎地开始找房子。
因为熟悉,我不需要去中介找房,而是直接去了我和李妍曾住过的地方。
不过这里今非昔比,房价水涨船高,即便今年因为疫情原因,也依旧居高不下,因为到处都是二手房东。
我走过一个又一个公告栏前,最后累了,再打了几十个租房电话后,我终于放弃了挣扎,决定租下那个最便宜的单间。
房东是个X北佬,之所以如此称呼他,着实是对此人有些反感。
“房租800一个月,押金1000,水费6块,电费2块,卫生费30一个月,你要是看电视的话,另交30一个月。”房东拿着个黑皮本子腆着大肥肚子站在门口,冷脸跟我交代道。
我一听这番介绍,忍不住想骂脏话,可生活不易,我只能憋着。
几年前,这里还都是原房东,像这种不足8平米的小单间也就150,最多200不能再多了,水费电费更是而今的一半。
“就……这个吧。”我烦躁地叹了口气,房东抬了抬眼皮,语气不善:“你要不租就没了,这里地段好。”
“租啊。”我掏出手机:“多少钱一共?”
房东快速写着收据,厚厚的两瓣嘴唇上下翻飞:“一押一租,1800,再交10月的租,一次2600,没租满一年,不退钱,房间里有一台电视,一个床,一个书桌,坏了得原价赔偿。”
我的目光在屋内扫了一眼,厚的跟砖头似的电视,生了些锈的小铁床,漆皮都剥落了一半的书桌,就这几样老掉牙的破玩意?还原价赔偿?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MMP,面上还得装客气。
送走了房东,我直接瘫在床板上不再动弹,视线迷离,思想放空,不知不觉间我竟然睡着了。
不知何时天已经黑了,雨越下越大,我打了个喷嚏,骤然惊醒。
我摸过手机,点开屏幕,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不由地心里一惊,这无梦的一觉,感觉睡了一个世纪之久。
肚子饿了,血槽空了。
漫漫长夜如何度过?想起这铁床上还是空无一物,无奈地打开门。
恍惚间,脚踢到了门口的几个大大的塑料袋,我按亮了门口的灯,低头一看,是床新被子,还有枕头。
我疑惑地弯下腰,只见塑料袋上还贴着一张便签纸:房东送来的,退房时必须保持完好无损。
什么玩意?这房东洗心革面了?我一边将东西拿进屋,一边回想着各种可能,我住的是顶楼上的一间小屋子,价格便宜,没有邻居,更不会受楼上噪音困扰,特别清净。
所以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除了房东不会有人上来的,原来这二手房东也有善良的,看来是我看走眼了。
不管如何,用了再说,总不能睡床板,这么晚了,上哪买去?
原本想赶紧找份工作,毕竟身上的钱所剩无几,可那些过往总萦绕在我心头,它们无时无刻都在提醒我,我就是个傻子,这让我无心做任何事。
颓靡在出租房一个星期后,我瘦的脱了相,那天中午,我接到了李妍的电话。
“苏墨,你他妈的死了没有?来X州也不告诉我?”
“你怎么知道?”我有气无力地问,其实是喻晓霜告诉她的吧。
“你说呢?天还没亮就接到了喻晓霜的电话,我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事情经过我都知道了。”李妍吼道:“你就是个猪,知道吗?”
“嗯。”我认了。
“说吧,你给了她多少钱?”李妍声音忽然冷了起来。
“都给她了。”
“卧槽!”李妍再度激动起来:“是多少!”
“你不都知道吗。”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你身上还剩多少?”李妍深深地哎了一声:“我怕你个傻逼饿死。”
“原本有10000多,花完就剩下9000了,”我点开支付宝说道:“就上个月的工资了,怎么,妍姐要赞助我么。”
“把住址发给我,立刻马上!”
“哦。”我挂了电话,想了想把地址发给了李妍。
我想我如今需要一个人给我力量和勇气,这样我才能继续走下去。
李妍心急如焚地赶了过来,提了大包小包地,一进门就狠狠地推了我一把,带着愤怒,力道强劲,差点没把我给摔死。
“先吃饭!”李妍怒气冲天地打开饭盒,直往我面前怼:“妈的,你瘦的还有人样?”
“我是不是特别废物?”我扶墙笑了一声,接过饭,坐在小桌上前囫囵地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