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巧不巧,刚好容静恬是合适的捐献者。拿到化验结果后,她不顾众人的反对,毅然决然地把肾捐献给你。而你呢?一直都是在单方面接受她的温柔和馈赠吧,你这只下贱的寄生虫,你有做过任何回馈吗?你给予她的只有伤害而已!”
孟陈轲哽咽了一下,转过了身体一边摇头一边喃喃说道:“我选在这个时候策划车祸,本来只是为了让容静恬无法顾及公司的事情,让我好趁此机会不断地腐蚀其根基。”
孟陈轲喃喃地说着,不再像是为了说给余念之听,刺激余念之以她痛苦的表情为乐,倒像是在和自己对话。
“可谁知道,她竟然愿意为了你做到这个地方,我只好将属于她的公司彻底拖垮,夺走她的一切,让她必须仰望我才行,这样的话她就会看到我了吧。”
明明没人搭话,孟陈轲却忽然以一种古怪的腔调急切地辩解道:“我不是想要伤害她的!我只是想要她爱上我而已,我根本不想伤害她,只是害死了她的双亲而已,不过是逼走逼疯了她所有的的朋友而已?为什么?!想要分享她温柔的其他人根本就是有罪,死不足惜,为什么!她会那么在乎这些人!爱她的人只要有我一个就够了!”
孟陈轲哭泣着,无法理解地大声向着白墙怒吼道“为什么?她要自杀?”
“不过是失去了所有,负债累累,明明投入我的怀抱,所有的问题都能够解决,为什么要……”
孟陈轲的话还没说完便突兀地停了下来,余念之双手紧握的水果刀刺穿了他的后背,刺破了他的左肾。
剧烈的疼痛让孟陈轲眼前一黑,失去了平衡,还没有所动作,就被余念之一脚踢倒。
砰地一声闷响跌落到地面。
余念之近乎怒吼道:“我的恬恬那么怕痛!”
明明是打针都会害怕的人,却愿意为她选择捐肾的手术,明明怕痛为什么要这么决然勇敢?
手术刀割破皮肤时,容静恬会想什么?
余念之抽出了带血的水果刀,再一次刺入了孟陈轲的体内。
“她那么乐观开朗,像星一样闪耀。”
那样温柔乐观,不轻易低头的容静恬究竟是遇到怎样绝望痛苦的事情,才会选择自杀?
身体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余念之一次次迅捷又用力地将水果刀刺入又拔出。
濒临死亡的恐惧让孟陈轲挣扎着抬起手,掐住了余念之的白皙纤长的脖颈。
余念之的双眼赤红紧盯着孟陈轲,机械地重复着手上的动作。
明明手上还有力量,孟陈轲却放开了手,对方的身体里还存活着容静恬的一部分。
孟陈轲一味的指责道:“是你害死了容静恬!你这只可悲的寄生虫!毁掉了容静恬的一生,害死了她!”
余念之嘶哑着嗓子吼道:“是你夺走了我的恬恬!是你!是你!”
激烈的对抗与嘶吼归于平静,病房里只剩下刀起刀落的噗呲声。
红与白绘出一副绚烂画面,白墙上飞溅的血点,花一般绽放的红色。
像是舞台的华丽落幕,所有的情仇恩怨被画上句号,归于宁静,映入眼眸的红与白干净又纯粹。
掌心里沾染的鲜血凝固,余念之木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将刀重新捡起,以刀尖对着颈动脉。
当的一声,被血迹脏污的刀掉落在了地面,她想在死前到容静恬的墓碑前献上最后的悼念。
———
人生没有明确的意义,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终有一死的人生,是为着什么继续下去?
哪怕是在容静恬死后,也依旧受到了庇护,余念之根本无法清晰说出内心的真实感受。
究竟是痛苦还是幸福?
受益人填写了余念之三字的保险,因为念及容静恬过去的恩情替她辩护的律师。
余念之麻木的接受着容静恬最后的温柔,她不敢多想,她深知自己的脆弱。
她想要活下去,一直活到死神的来临,自然的死去。
这是她与神明的约定,也是她理所应当接受的惩罚。
只要等到自然的死亡来临,她就能够得到和容静恬再次相逢的机会,即便在那之后,等待她的只剩下阿笔地狱,轮回往复再不得解脱,承受无尽的苦难磨折。
回想起曾经所辜负的温柔,给容静恬造成的伤害,就连痛苦都成为一种幸福,她根本不配得到任何幸福。
伤害了容静恬那么多,她再也无法容忍自己得到幸福,哪怕一丁点都会让她回忆起容静恬所遭受的一切。
只有痛苦才会让她感到安心。
3月六日
不知道是不是太想念你,或是神明给予了怜悯,我再梦里在一次遇见了你。
你转到了学校,依旧美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你自我介绍的声音抑扬顿挫,像在咏唱诗歌。
我环顾了一圈,全班只剩下我的身边还有空位,我的心跳得很快,满心欢喜地期待着,你能再一次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