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绝望之际,他发现身边矗立着一个巨大的稻草人。他看看自己,再看看它,禁不住露出一丝苦笑:一个是衣衫褴褛,灰头垢面,四处逃窜,狼狈不堪;另一个是稻草扎成身,几块棉衣破布身上披,任凭风吹雨打,不分昼夜;两者都是遭世人遗弃,可怜无助,孤独绝望。
崔叶儿暗自庆幸,躲过一劫。他虽然听不懂村民所说的话,但他猜,在村民中一定发生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看到村民们瞬间都逃光了,一个都不剩;田地间一下子变安静了。
崔叶儿手握一截“木棒”,走到那团白影身边,仔细一看,原来这团吓人的白影竟然是一块巨大的白布,白布表面凿有许多小洞。他掀开白布,发现里面坐着两位少女和两麻袋物品;一位少女身材高大修长,丰满圆润,两眼深邃迷人,鼻梁细挺,皮肤呈麦色;只见她秀目圆睁,怒视着自己;另外一位少女身姿苗条纤弱,一身白衣长裙,长长的秀发散乱披着,一时遮住了面容,两手在不停的擦拭着裙摆上的点点污泥。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有人突然发出一声带着极度恐惧的尖叫声,掩盖了崔叶儿的喷嚏声;接着有更多人跟着一起厉声尖叫。小男孩的父亲被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所震慑,根本没有听到崔叶儿的喷嚏声,随即拎起裤子,一股烟溜之大吉了。
不想那团白影又出现,时而高大,时而矮小,缓缓朝他走来。他心一紧,尿意都缩了回去。
那高大少女看到崔叶儿挥动“木棒”,脸色一变,猛的扑向崔叶儿,紧紧抱住他,然后冲着苗条少女哇哇呼喊,似乎在叫她赶紧逃命。那苗条少女似乎不想丢下高大少女独自离去,一个劲在哭泣,泪如雨下。
这时有一只小飞虫飞到崔叶儿的脸上。崔叶儿在心里叫道:“小虫,小虫,赶紧走开。”可是小飞虫非但不走,反而钻进他的鼻孔里。小飞虫毛绒绒的小身子令他的鼻子奇痒无比。他实在憋不住了,一个大喷嚏不顾一切打了出来。
一股尿臊味直冲鼻孔,崔叶儿猝不及防,差点打喷嚏,但他强忍着,将这个喷嚏给强压了下去,盼着小男孩的父亲早点离去。谁知小男孩的父亲这一尿,淅淅沥沥,没完没了,还吹起了口哨。崔叶儿无可奈何,只有苦笑。
村民们在“木棒”田地的周边等候了许久,不见崔叶儿走出来;便冲进“木棒”田地里搜寻,结果一无所获,崔叶儿无翼而飞了。
棒”,边吃边走,感觉不错。等他吃完手中的“木棒”,人也到达了“木棒”田地的一个出口。他发现那儿火焰通明,人声嘈杂,早有几个村民守候在那,等他落网。他只好退回“木棒”丛林中,朝另外一个方向突围。等他好不容易来到“木棒”田地的另外一个出口时,他发现这里也守候着几个村民。他气馁的坐到田地上,累得直喘粗气。他想:毫无疑问,村民们已经包围了这块“木棒”田地,自己恐怕插翅难飞了。
小男孩的父亲依靠在稻草人木架上,喘着粗气,哇哇大叫,听得出是在骂人。骂累了之后,他转身解下裤子,对着稻草人撒尿。
两位少女面面相觑,冲着崔叶儿直摇头。
他将稻草人取下,叹道:“稻草兄,你我是同病相怜,患难兄弟。想不到在我危难时刻,唯一能信任的只有你一个。请受小生三拜。”说完将稻草人立好,然后对着它,恭恭敬敬的跪拜三次。然后,他拆下稻草人的稻草捆扎在自己身上,将它的棉衣破布穿在自己身上,将它的草帽戴在自己头上,然后爬上木架上,用腰带将自己绑定在木架上。就这样,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稻草人诞生了。他环视着这块陌生的地方,想着自己命运多舛,生死未卜,禁不住悲凉心中生,泪水夺眶而出。
崔叶儿用“木棒”指着她们,怒斥道:“你们是何人,意欲何为?明明是两位弱不禁风的女子,不在家中相夫教子,却在此干这扮鬼吓人、谋财害命的勾当。”
崔叶儿这才意识到她们听不懂自己说的话,不由得尴尬的笑了笑。他挥了挥手中的“木棒”,无奈的叹道:“罢了,罢了,你们走吧。多行不义必自毙,希望你俩好自为之。”
他拾起一截“木棒”扔向那团白影。那团白影躲闪不及,不幸中“棒”。只听“唉呀!”两声,像是两位女子发出的声音。
崔叶儿解开腰带,跳下木架子,忽然看到远处有一团白影在晃动,忽而又消失了,不知是人是鬼,还是夜行动物。他一直信奉无鬼神论,自然不害怕。他等麻木的手脚恢复正常,便折断几根“木棒”,坐在田地上,放开肚子,痛痛快快饱吃一顿。他满意的摸了摸肚子,舒适的打了一个饱嗝,然后走到一棵大树底下撒尿。
崔叶儿突然被高大少女抱住,深感意外;他本能的用力挣脱,大声喝道:“你要做什么?”岂料他越挣扎,对方抱得越紧。他想不到对方一个弱女子,劲儿这么大。他趔趔趄趄的往后退两步,不想脚下打滑,抱着对方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两人紧紧得抱在一起,在地上滚了几圈。高大少女伸出双手,使劲掐着崔叶儿的脖子。崔叶儿顿感憋气,呼吸困难。为了自救,他也伸手去掐对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