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这就是方才吸引着她的东西吗?那为什么当她伸出手的时候,她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有非常的渴望着它?
白不煅沉默了好一会儿,猛地收回了手,抬头看着月懿礼貌地笑了笑:“我再想想。”
月懿对白不煅有无限的耐心,闻言很是宽容地点点头,“没关系,你有很多时间。”
就在这抬头的时间里,忽然有一个奇怪的东西闯入了白不煅的视线。那是一枚放在更高一层的架子上的白色丸子,周身几乎没有散发出什么气息,安安静静地蹲在结界内。
感受到她的视线,月懿向她解释道:“那也是一枚火Jing,暂时还没有鉴别出它的品种,但是它极具攻击性,融合起来应该会很麻烦。”言下之意是不建议白不煅选择它了。
白不煅看了它好一会儿,又偏头看了看地Jing遗火,深吸了一口气:“我想要那个。”
“好……哪,哪个?”月懿一口气噎在了嗓子眼,“那个白色的?它的攻击性太强了,融合火Jing本就是极其危险的!不煅,再考虑一下?”
“谢谢,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它。”白不煅紧紧地看着它,确定吸引自己的正是这个据说攻击性很强的家伙,毫不犹豫地决定道。
白皙纤细的手指穿过结界,果然没有受到一丝阻碍,白不煅轻松地取到了它。入手的感觉是温温的,没有什么特别,也没有感觉到攻击性。
“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么恭喜你,得到了心仪的火Jing。”月懿没有再多说什么,面容略微严肃了些,“在你融合它的时候,一定要找一个强大的武者为你护法。切记,不要随意融合。”
“我知道了。”白不煅也很严肃地点头。
在宝库看守者的提示下,两人很快离开了这里。月懿按照宝库外恭候好一会儿了的侍从所传的话,直接将白不煅带往宫门处。
一路无言,眼看着快到了,月懿忽然叫住了白不煅,“我可以抱一抱你吗?”
白不煅怔然,随即点了点头,“好。”
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犹疑着环住了白不煅,将小姑娘纤细的身子带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月懿俯下身低语,“你……过得好吗?”
再粗的神经也明白了此时的月懿要表达的是什么,白不煅忽然笑了,眼眸中洋溢着真挚的快乐,“比太子殿下过得还要好。”
一阵清风吹过,月懿拉起了白不煅的右手,抚摸着她粗糙的手心,以及手腕处一个浅褐色的月牙形印记:“那就好。”
“我便只送你到这儿了,你的同伴应该已经在门口等你了,去吧。”月懿笑着说完,手抬了抬,似乎想去摸摸小姑娘的头,却终究还是按捺住了。
而白不煅也收起了自己掐着的手指——果然什么也算不到,就像那天的荣妃一样。掐指一算是算不了与自己有血脉关系的人的。
回去的马车上,当齐玉乾听到这儿时,立马拽起了白不煅的手好一番端详。
“这是胎记?”齐玉乾眯着眼。
“不知道是胎记还是疤痕,我的手上有很多伤。”白不煅老老实实地交代。
“你不记得,却不代表别人不记得。”齐玉乾摇着扇子,轻笑道:“至少做母亲的,总归会记得。小丫头就这样舍弃了认亲的机会,那可是你的血亲啊,不会难过吗?”
“将我养大,教会我锻造的那个家伙说过,我一定会是个淡人情,轻别离的人。”白不煅抚摸着马车内柔软的坐垫,双眼柔顺地耷拉着。
“好嘛,说得很准啊。”
而就在白不煅离开的这天夜里,一抹剑一般锐利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月国七公主的院子里。随后,一柄绑着纸条的飞镖惊醒了月雨恬。
“什么人?!”
“刺客!有刺客!”
“保护七公主!”
月雨恬面带怒容地看过纸条,忽然平静了下来,挥手喊退赶来的侍卫,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上。
纸条上写着一行清秀的字迹:人人送你盛世欢歌,虚伪善意,你却更值得长风万里,高山远水。
“……白不煅,你是天下第一笨蛋。”
“咕噜噜——”
马车稳定地行径在林间的小路上,待见到一条小溪横跨在眼前时,车夫立即勒马停下。
“夜已深了,今日先在此休息吧。”翩翩玉公子撩开车帘,一边下车一边说着。
“放着客栈不住,睡树林?”换回了一身朴素布衣的白不煅紧跟着下了车,垮着小脸问。
齐玉乾看了看一旁毫无怨言,将马赶到一旁树边拴好的赵准,又看了看白不煅,“白大小姐,任务期间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委屈一下?”
“走错路也算特殊情况嘛……兰菱什么时候能追上我们?”
“快了快了。”
白不煅不决定委屈自己,她锻造时可以不吃不喝不睡觉,平常时候还是很爱干净的。所以,跟齐玉乾打过招呼后,她脱了鞋子踩着清凉的溪水,沿着水流的方向走了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