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没事的,神仙姐姐不嫌弃就好。”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神仙姐姐,你先坐,我给你弄点茶水。”
云菀坐在了一条长凳子上,木凳粗糙,甚至还有些摇晃,她却安安静静地坐着。
不一会儿,阿月便端了一壶茶,茶壶老旧,上面布满了污渍,阿月小心翼翼地端着,生怕洒出来。
云菀看了看面前的茶杯,抿唇不语,只是在阿月倒好茶水之后,抿了一小口放了下来。
反观阿月却是喝得甚为欢快。
一壶茶水几乎全进了阿月肚子里,她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看了一眼云菀面前几乎未动的茶杯,眼神里有一瞬间的暗色闪过,她道:“这茶是我娘逢年过节才会拿出来的。”
她有点惋惜地看着云菀面前未动的茶杯,看起来就像一个在努力用心,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招待客人却被嫌弃的落寞伤心。
云菀眼睫低垂盯着茶杯,最后她似乎是下了什么极大的决心,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许是喝得太快,又或许是什么别的原因,她剧烈地呛咳起来,脸色都带了几分薄红。
阿月连忙跑过去为她捶背。
云菀咳了几声,摆了摆手示意她停止,她现在胃里难受,嗓子疼,不想说话。
阿月:“神仙姐姐是我下手太重了吗?”
云菀摇了摇头。
阿月坐了回去,手托着下巴,看着门外道:“也不知阿娘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此时的妇人已走到了望春楼。
虽然是大白天,楼里的姑娘个个涂脂抹粉,风情万种地招待着客人,酒香饭菜味儿扑鼻而来,妇人用力地嗅了嗅鼻子。
楼外的小厮见了这妇人也没有开口训斥,只因这妇人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老鸨之前就曾想将她女儿收下,奈何这妇人平日看着见钱眼开,唯独在卖女儿这一事上一根筋,着实让老鸨狠狠地气恼了一番。
现如今,小厮见她来了,以为是这妇人终于想通了,忙上前迎接,笑着道:“您里面请!”
穿过一阵脂粉香气味后,妇人被领到了一处房间。
里面是层层叠叠的纱幔,清脆的娇笑声不绝于耳,此处的香气较之外面更为浓郁。
小厮退下之后。
这个平日里敢拿木棍和外面强行收保护费的地痞无赖拼命的妇人,此时却局促地站在原地,手指间有些许细汗,她小心地往衣服上搓了搓,低垂着头,双眼不敢乱瞅,静静地候命。
纱幔里的女子柔若无骨般地躺在床榻上,那榻上铺着的是金丝缎面棉被。这房间里的每一处无不透着奢华,与外面的凌乱肮脏简直不是一个世界,就像妇人梦里的桃源。
“柳柳,这荔枝你天天吃,不腻吗?”
榻上的另一个女子俯身将手里晶莹剔透的荔枝递到枕在自己腿上的艳丽女子嘴边,眸光里含着宠溺与无奈。
其余的女子则是卖力地在前面表演着。
纱幔飘动,隐隐露出一角艳丽风景。
隐隐约约的喘息过后,艳丽女子终于起身了,她拉了拉滑落肩头的披纱,一把推开了身上的人。
被推开的人也不恼,挥了挥手让那些女子下去了。
这两人,一个是当今皇上最得宠的羲和公主身前的红人,一个是在这胡汉交界之地混得风生水起的望春楼老鸨,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要说这两人的事迹,可谓是跌宕起伏。她们两人原先也不过是被父母遗弃的乞儿。毕竟这年头,大人活着都难,遑论再带孩子了。
可就这么两个被人任意践踏欺侮的乞丐,也有鱼跃龙门一天。
那位大红人名李涵,也不知得了什么机缘,消失了三年之后,忽然间风风光光地回来了,不仅如此,后面还跟着皇家卫队。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乌泱泱地跪了下来拜见。所谓天高皇帝远,这里她李涵就成了土皇帝。
真是金鳞岂非池中物,一跃龙门化成龙。
自然水涨船高的还有与她相依为命的好姐妹柳蒂。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这柳蒂表面看着是望春楼的老鸨,有花不完的银子,享受着最高待遇,可这一切都是李涵赐予的,所以不管是胡人还是汉人其实害怕的都是她背后的李涵。
自然妇人也不例外,她一想到当初李涵回来时直接命人当场活剥了李二的皮时,她硬生生地在这温暖的房间里打了个冷颤。
那个李二游手好闲,最喜欢调戏妇女,死得活该,只是这手段实在令人发指。
妇人额头簌簌地掉下几滴冷汗,眼前忽然出现一双白色靴子,她忙抬起头,讨好地道:“我想卖一个人。”
柳蒂嗤笑一声,她早晓得这年头哪有什么骨rou亲情,为了钱,什么都能够出卖,她看着妇人漫不经心道:“三两银子,把你女儿领过来。”
她掩唇打了个哈欠,那李涵自三天前从京城回来之后,一直拉着她在屋里腻歪,她现在连觉都睡不够。
妇人连忙摆手道:“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