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真正该死的人是你,若不是你,你母亲也不会死。”
“对,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你说得对,我才是最该死的,我才是。”安平眼中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滴落。
她似脱力般跌倒在地,手指揪紧了地下的稻草,“我的错,我该死。”
王宫
那群迂腐的鬼臣正在上书,纷纷请求处死胆敢以上作乱的安平。
裴安然坐在王位上,眼眸Yin沉地盯着那群鬼臣,冷笑一声:“你们应当知道,谁才是这鬼界的王,你们又是为谁效命,若再敢提一句杀她之缪言,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便不再理会这一群大眼瞪小眼的鬼臣,转身离开。
她刚一踏进牢狱,心中忽敢不安,连脚步都不由得急促了几分,然而眼前的一幕却令她近乎心碎,“安平!”她嘶吼着。
银光飞舞,安平的轮廓正在逐渐消失,她转头看向了凌安然:“姐姐,我原谅你了。”
“不要,不要离开我。”裴安然颓然地喊出了声。
第26章 鬼界
梦境戛然而止,鬼王揉了揉额角,神色疲惫,琴音还在继续响着,不疾不徐,她看着云菀忽然道:“本宫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你可有什么欢快的曲子。”
云菀不答,十指浅浅,轻拢慢捻,弹奏着刚才的曲子。见状,鬼王无奈一笑,只道:“你呀,就是这般任性,罢了,你既不愿意换,就随你。本宫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在鬼王走后不久,琴音顿住,本来端坐的清冷人儿,突然吐出一大口鲜血,白衣溅染上星星点点的血色,宛如素白的雪地上开出朵朵红梅。
她扶住一旁的椅子,擦了擦嘴角,此番入梦,她附身之人正是死去的凌安平,若是以前她灵力尚在时,哪怕附身之人死去,她也不会受到多大损伤。只是现在她灵力无法调动,又强行催动凤尾琴,入梦之后,她可以看见安平的所作所为,却无法干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所寄生的宿主死亡,她也受到了很大的波及,脸色更是透明了几分。
鬼王到了一处密室,里面放着一朵彼岸花,看到花的瞬间,她的神色柔和了几分,“安平,姐姐为你找了一具绝佳的灵体,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
她轻柔地抚摸着花瓣,就像在抚摸多年的恋人。
当初,安平身死,她疯魔了好几年,但凡有点不顺心的,非要见血才能平息,有时自残,有时便杀鬼仆泄愤。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华裳出现,那个笑得一脸天真无辜,心思却异常歹毒的女鬼。
华裳告知了她救安平的法子,与此同时,作为交换,她付出了三成的鬼力,只要能救活安平,一切都值得。
离殃依旧呆呆地坐在阳门台阶上,看着鬼王宫的方向,不言语,神色木讷。
余微手托着下巴,绕着她转了两圈,打量着离殃,眼里带着困惑不解,自言自语道:“就凭你也能入师姐的眼。”
随即,她眼中浮现恶毒的神色,“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拥有。”
她俯身趴在离殃耳边,红唇勾起,低声道:“你恨云菀,你只有杀了她,才能解脱。”
离殃木然地重复念道:“杀了……云菀……解脱”。
余微笑了起来,拍了拍离殃的脸,“离师姐,你可真是我的好师姐啊。”
这时,陆陆续续前来投胎的人,都在说着鬼王即将和一个天仙般的女鬼成亲。
也不知是哪个词刺激到了离殃,只见原本呆坐着的离殃忽然站了起来,不要命地往鬼王宫的方向跑。
“真是一条不听话的狗。”离殃咬着唇,愤恨出声,指甲在手心里留下道道血痕。
鬼王宫,大红的灯笼随处可见,喜气洋洋的众鬼仆,惨白的脸上涂了红胭脂,在这黑漆漆的地方,看起来渗人得紧。
云菀穿着大红喜服坐在花轿上,红盖头遮住了那天人般的容颜,花轿正在平稳地行驶着。
鬼王迎娶王后这等大事,鬼界可谓是普天同庆,鬼民纷纷排列在道路两侧,伸长了脖子张望,唢呐声、敲锣打鼓声,震耳欲聋。
这轿子是从王宫出来,要去往祭天台,据说鬼王有意让上天见证这段婚姻,是以,鬼民们都在羡慕云菀的运气真好,得到了鬼王如此的宠爱,真是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
轿子里的云菀忽然身体一颤,尽管身体端坐着,头却歪歪斜斜地垂了下来,红盖头随着轿子的行走,一晃一晃的。
等她甫一睁眼,却见自己竟到了一处陌生之地,黑漆漆的山洞,中间放着一朵开得妖冶的彼岸花,在无风的山洞里,摇摆着花枝,诡异得让人惊悚。
“师姐。”华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快步走到了云菀身边。
“你怎么在此?”云菀后退了一步。
见状,华裳眼中闪过一抹受伤之色,她道:“那鬼王不安好心,要用师姐的躯壳当她妹妹的载体”
云菀信了,单从那梦境中便可以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