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槐序笑了笑,脸上浮起清淡温柔的笑意,既甜蜜又苦涩。
陆林钟想或许是她提到了不该提的话,默默垂头继续忙碌。
忙碌了近一个钟头,陆林钟顺利地完成了三菜一汤。
两人面对面坐下,陆林钟指节轻击餐桌面,细细思忖道:“这个时候如果有些红酒就好了。”
“有的。”安槐序准备起身,被陆林钟拦住。
“我们两个人喝吗?没成年可不能喝酒。”她眨眨眼,跟安槐序开玩笑,“还是你打算看我一个人喝,趁我醉了占便宜?”
安槐序淡淡地又笑了笑:“可以吗?”
陆林钟停下提筷的动作。
这种暧昧的言语像一瓣羽毛轻盈地戳中了陆林钟的心窝,她不是没有听过让人心动的告白,只是以往被她明确拒绝过的人往往都会选择退缩。
她上次拒绝安槐序的话,对一个只有十六岁的人来说,难道还不够狠吗?
她们之间无法逾越的年龄差,足够成为固若金汤的盾甲,让她一次一次把安槐序对她的告白挡回去。
没有等到陆林钟的答复,安槐序神态自若地笑笑:“我开玩笑的。”
陆林钟眼皮轻颤,原来只是开玩笑的,她竟然有点失落。
她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眼角微挑,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地道:“那最好是开玩笑的。”
安槐序捏着筷子,面上若有若无的笑意僵住,指节泛出一抹寂寥的苍白。
两个人安静地吃过午饭,陆林钟回房间里收拾东西。
房间虽然不大,但是方向朝南,光线也好,窗边摆了一张浅胡桃木色的书桌和同色书架,她把教材摞整齐,阳光正好照在窗沿上。
厨房里传来轻微的响动,陆林钟拿着新买的刷牙杯和牙刷走向梳洗台。
陆林钟:“······”
梳洗台上摆着一只一模一样的刷牙杯,只是她的是浅米色,对方是浅灰色。刷牙杯是她自己选的,这总不是安槐序故意在制造巧合。她悄悄往厨房觑了一眼,没想到她和安槐序连挑东西的眼光都那么相似。
陆林钟放下杯子,若无其事地走回房间,在心里默默强调只是一个刷牙杯而已。
搬家这天恰逢周末,陆林钟整理过卧室,蜷在床上,静静等待着入眠。
厨房里的水声停了,安槐序极轻的脚步声还是传到了陆林钟的耳朵里,她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关上了窗户。
脚步声在门外停顿了两秒,时间也跟着停顿了两秒。
这两秒的时间里,安槐序在想些什么,陆林钟不得而知,但是这两秒的时间里她并没有产生过度的提防和不悦。
她好像在潜意识中已经认定安槐序和别的追求者不同,不会冒犯到她,或许因为安槐序救过她,或许因为安槐序还小。
还小,确实太小了。
在她心里,时间是无法逾越的沟壑。
五岁,听起来并不多,但也不少。
她上小学时,安槐序才蹒跚学步;她上高中懂了男欢女爱情为何物时,安槐序还是个小学生;即便她们如今在一个学校,她大四,安槐序上大一,她们之间就是有无法逾越的五岁年龄差。
她目前的心理阶段需要的是一个各方面稳定并且经历相当的另一半,而不是陪伴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长大,看她好奇又生涩地探索未知的一切。
门外的脚步声又响起来,两三秒之后响起了轻轻的关门声。
陆林钟蜷起的腿缓缓放平,任凭肤感细腻的床单被子拥着她,逐渐入眠。
作者有话要说:安槐序:”因为需要照顾······“
陆林钟:”照顾——“
十六岁的安槐序:”照顾你儿子。“
乍一看,还有点吓人。
第117章 、番外六
这个世上让人留恋的美味无一不是口感层次丰富,味道不断叠加, 纯粹的甜, 纯粹的苦,都稍显刻板。
人的感觉亦如是。
安槐序窝在沙发上想起了前世她们第一次住在一起, 她走错房间上了陆林钟的床,如果重来一次······
她是幸运的, 确有机会重来一次, 人没有变,情景也没有变,还是她们, 也是合租,可她却不会再像从前那么莽撞。
天色渐晚, 隔壁的卧房里仍没有半点动静, 安槐序推开门,简单处理好中午买的菜, 留了张便利贴在餐桌上, 出门搭车去学生家里做家教。
上过课, 学生家长留安槐序一起吃晚饭,安槐序嘴角含笑委婉拒绝了。
学生眼睛瞪大了嘴上嚷着说, 原来安老师笑起来这么好看,这么甜。
安槐序眼里漾出一点不同的神采, 微笑着与学生告别。
只有她知道这种发自内心的笑是因为家里有陆林钟在等她。
回家路上,安槐序路过一间文具店,陆林钟的书桌上还缺一盏台灯, 房间里的光线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