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层是专用病房,住院费高的吓人,走廊几乎没什么人,寂静一片,很多房间门都是紧闭着。
谢绯靡走到走廊尽头,哪儿有一扇敞开的窗户,风从那里吹进来,吹乱了她额两边的头发。
谢绯靡靠在窗边继续说:“当初谢家想收购苏家公司,是因为他们的总裁昏迷不清,那一群董事会人云亦云自乱阵脚,可现在苏珩芷醒来了,那谢家收购苏氏就出现困难。如果苏氏股价不持续下跌,那谢氏的收购就是空谈。”
她爸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音色有些失真,但不影响她能想象出对方的语调,音色,“她醒了?”
谢绯靡咬重音调道:“对。”
“而且苏企旗下的游戏公司早已发布公告,说赔偿损失。”谢绯靡叹了一口气。
“爸,我想你应该知道,苏家跟我们家财力不相上下。百虫之王死而不僵,就算那家游戏公司被告到倒闭,只要苏氏旗下别的子公司宣布与游戏公司身在不同领域,涉及方面完全不一样,就能彻底把关系撇清。到时候,他们的股票顶多下跌一点,这点下跌对苏氏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这挠痒痒一般的痛,能让他们受什么损失?”
谢绯靡话风一转,讥笑一声又说:“话说,我们谢家,要是因为这场收购影响了以后的合作,岂不是得不偿失?”
她爸没有立即出声,谢绯靡了解她爸的性子,居安思危。
拿下一个目标前,必定要做多项风险评估,并且预估谢家以后的发展和前景,所以他现在犹豫了。
其实,她说完这些话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苏珩芷可以这么淡然,在她质问她是不是意图逃避法/律责任的时候,更是露出冷静的表情,甚至能随意地问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现在把那话拿过来细嚼慢咽,她甚至能品出不一样的意思。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这些意思,但不知道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跟我有关系吗?
一瞬间的胸闷,让谢绯靡的嗓子有些发颤,她没出声,对面却传来犹豫的声音,“这事我会再去跟董事会商榷,至于谈判团队,我不会叫回来。还有,你在启阳市自己注意点,记住,你是姓谢,不姓苏!”
谢绯靡刚想应一声“知道了”,嘟嘟的声音贴着耳朵响起来,谢绯靡尴尬地笑了笑,摇了摇头,她爸显然被气的不轻,连礼貌都忘了。
收起手机,谢绯靡觉得再在这里也没有呆着的必要了,苏氏的事,不用她管,苏珩芷就能断然处理所有事,根本不要她多管闲事。
她这种纸上谈兵的假赵括,怎么比的上人家战场诸葛。
谢绯靡肃了肃表情,回到病房里,苏珩芷已经下床了,靠在床尾的阳台边,双手抱胸看着窗外不远处。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硬生生镀了一层光晕,漂亮的脸蛋在光下是rou眼可见的白稚和水嫩,全身上下是一身病号服也遮不住的沉稳气质。
谢绯靡心中又是一疼,一直往下坠。
果然,苏珩芷从来不需要她。
谢绯靡停在离苏珩芷不远处,淡笑着,“我有事要先回去了,你……”口中的干涩,让嗓子带着别样嘶哑,“多注意身体。”
她并没有给苏珩芷开口的机会,说完就转身去拉门。
“谢绯靡”,苏珩芷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她听出那声音带着某种压抑和克制,让人分辨不清情绪,但她不会再问,也不会再说。
苏珩芷动动指尖,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儿说:“没什么,你路上小心。”
谢绯靡没在说话,她走了,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苏珩芷伸手放在窗外的风中,抓了抓,徒劳无功,什么都没有抓住。
不知为什么,眼眶瞬间shi润了,一滴泪从脸上滑下来,坠落在窗槽里,生出一朵零碎的花,永远不会再复合。
*
谢绯靡出了医院后,脑中想不起自己有什么地方去,或许她可以去找一下她的朋友。林飞凡、子无、软绵绵……一连串名字从脑中过了一遍后,她选了第一个。
她大学四年的好友——林飞凡。
自从她结婚后,还是能听到他不少消息,听说林飞凡毕业后去国外一家国企一边实习一边进修,在国外发展还算不错。
林飞凡很忙,她向来不喜欢主动去打扰别人。
不过,她离婚飞去外港A市的时候,林飞凡曾发消息过来慰问她,并说自己已经从国外回来了,现在正在自己兄弟的企业里做半个管理人,每天舒服的不知道疲惫两个字怎么写。
医院大门口人来人往,停着数不清的汽车,谢绯靡站在马路旁,耳边是吵的令人不厌其烦的鸣笛声。
不远处,出了一场车祸,腾腾滚滚的黑烟从车尾上冒出来,车尾直接瘪进去,后面一辆车也挺惨,前盖都翻了上来,里面零件彻底暴露,看起来是追尾了。
谢绯靡心血来chao看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给林飞凡发了一条短信,问他在哪呢?她现在有点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