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奇怪?哪里奇怪?”时学谦搅和着咖啡杯里的咖啡,收回朝校园眺望的视线。
“嗯,是这样,有一个作者,希望根据您的故事写一本传记类的小说,请求您提供素材,想预约和您见面。”
“阿?”时学谦也诧异了一下,“哪个作者?”
刘芳的脸色更诡异了,“好像是....—个名不见经传的。”
“这人是谁?”
刘芳一边把邮件信息调出来给她看,一边说:“笔名好像是叫做崔九堂,外号崔九。”
"崔九堂?”时学谦确实从没听过这个名字,“这怎么听起来像—家药铺的名字。"
秘书忍俊不禁的说:“您说的是‘九芝堂’吧。”
“唔.....”时学谦喝了口咖啡,而当她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的邮件信息时,稍微愣了一下,“这个人......"
照片上的个人简介和资料信息以及那张证件照,把她的回忆慢慢拉到了几十年前,还是上中学的那段时光......
“唉~人比人,气死人,学谦你明天别来了吧,你再学下去,就要羽化而登仙了。”
“我们学谦有学习方法的。”
“年轻人就该追逐梦想嘛。“
“我想成为一个作家。”
“哇!学谦你知道吗。你是唯一一个听了我的梦想但没有笑话我的人。就凭这一点,咱俩是一辈子的交情!”
—辈子的交情.....
时学谦默黑默的笑了笑,她可是想起来这是谁了。
“嗯....…这是我高中同桌。”好脾气的时学谦对秘书说:“见见就见见吧,好多年没见了,老同学,也挺怀念的,她约的什么时间?”
秘书道:“她早上就等在门口了,只等您有空。”
“哦,那就请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门口就进来一个人,只见这人不高也不矮,不胖也不瘦,不美也不丑,手里拿着本采风的笔记本,就这么迈进了物理学院院长办公室,正是崔九。人都说她是个作者,就是写的不咋地,崔九其实也搞物理,物理也搞得不咋地,三流写手,三流物理僧,马马虎虎,浑浑噩噩。她也是没想到,自己随便发了封邮件,竟然就被放进来了。
“老同桌,好久不见啊。”时学谦笑着打招呼。“坐。”
崔九看了看时学谦,感叹道:“时院士也好久不见,上学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厉害,还开玩笑说你上辈子怕是个圣人。”她坐下就打开笔记本,放在膝上,“你的故事,有兴趣和我讲讲吗?”
时学谦倒是快忘了这个同桌是来干嘛的,提供素材的事她根本就没考虑,只是单纯觉得老同学好多年不见,有点怀念,见见也无妨而已,于是她道:“唉,这么正式,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可没有好故事讲,聊聊天罢了,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变啊。“
“你不也没有变。”崔九一笑,“不变才是最难得的。”
时学谦—想,也笑了。
崔九看了看四周,突然道:“唉,这副画真不错啊,还是岁八千的真迹。”
她看到的正是挂在时学谦办公室最显眼─面墙上的那副画。
时学谦目光也落在那幅画上,笑容中就掺进了一丝温情的意味,“嗯,这是我太太送给我的。”
“但,为,君,故。”崔九一字—句的念着上面的题词,“这字也提的好啊。”
“那也是我太太提的。”
说到太太,时学谦就格外高兴起来了,老同学多年不见,话匣子就这么打开了,从青葱年少说到丝竹中年,沉浮往事,颇有感慨。
直聊到午饭时间,秘书敲门进来才打断他们,“时院士,您夫人来了,在楼下等您呢。”
“啊?她怎么突然来了。”时学谦站起来。
“说是刚才—直打您电话没人接。”“
“哦。”时学谦朝崔九笑笑,“说话说过头了,没注意。”
崔九见这形势,也站起来,合上本子,“打扰太久了,那咱们下回再聊。”
时学谦─看她那本子,就说:“唉,你还真当小说写啊,我就是随便聊聊,我的工作也比较麻烦,有条令,很多事也不能给你聊,你也不好写啊。“
崔九笑道:“那有什么,我不会编吗?”
时学谦被她说笑了,摇了摇头,又准备说什么,透过窗户却见楼下已经停了辆车,就赶紧撤回了话头,说道:“嗯,咱们下次再聊吧,我先去和太太吃午饭了。"
“好。”崔久点头,“唉不过,刚才秘书进来前的那个问题你还没答我呢。”
“什么?”时学谦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去衣架拿衣服。
“你这画上提的‘但为君故’,那在你的人生里,‘君’是指谁?国家?物理?还是太太?”
一句话没问完,时学谦已经穿好衣服急匆匆的走到了门口,拉开门,根本没听清,来不及和她再说,只见时学谦已经噔噔噔噔三步并作两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