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镜之下,她的脸白的像是涂了一层石膏粉。
怎么感觉里面的像是表姐的师妹一样?这两个人,太奇怪了。
车遥满肚子的困惑,犹豫要不要走过去安慰一下她表姐的时候,那边的苏流音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猛地推开门。
穿着蓝白病服的女孩子蹲坐在病床角,头发披散着,消瘦的手青筋迭起,用力拽住窗帘,挡住自己的身体,手里拿着一块玻璃片,像是受到刺激的小动物一般,“嘎嗒嘎嗒”地磨着牙,凶恶而戒备的望着眼前的人。
隔了半米远,站着两个人,一个打扮老气的中年妇女,苏流音认出来是白依依的母亲,另一个穿着白大褂,应该是医生。
不知道她们进来之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白母非常生气,眼眶通红的一边抹眼泪,一边吼她说,“依依你又干什么,高医生这是要救你!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你不听话又怎么会好?”
说着她开始抹眼泪,但是缩到墙角的女孩子更加不受控制,她猛地把窗台上的花盆丢下来,“啪嗒”一声碎片摔得粉碎。
“哇啊啊啊!”尖锐破碎的叫声刺得人耳膜生疼,她一边叫一边不断把床上的被子枕头往那医生脸上丢。
“医生依依好像又发狂了,你看这怎么办啊。”白母顾不得抹眼泪了,赶紧拽着男医生着急问道。
男医生道,“我建议还是打镇定剂吧,不然只能绑住她。”
“可是…”
“我建议,最好一个都不要用。”
在白母做出选择之前,苏流音沉声说完这句话,完全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看见她,白母高兴说,“是流音啊,你怎么有空过来这里的?”
苏流音对她笑了笑,随即就转身对那医生说,“不好意思,我是病人的家属,对于用药的事,我们要斟酌一下,能麻烦您先等等么。”
“你是……苏小姐?我之前看过你演的电视剧,你的演技太好了!”医生打量了她片刻,认出了她,颇有些兴奋。
不过为了遵守职业道德,在看见苏流音对他淡淡的点头明显是不想多聊后,他也没多说什么,依依不舍的回头顺着她的腰tun瞄了好几次,才关上门走了。
漂亮的事物总是惹人欣赏的,苏流音从上初中开始,就经常受到这种注目礼,所以她自己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是门口的车遥见了,摩拳擦掌恨不得把那男人眼珠子挖出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怒道,“表姐,你看刚刚他的眼睛往哪儿瞟!我恨不得把他抓起来打一顿。”
这种想法萧明歌在一开始和苏流音在一起后就已经有了,每次她们一起走在路上,总会有一些讨人厌的眼光追随着她所爱人的身影,更有一些烦人的苍蝇,时不时过来打扰她们的约会,在苏流音入了娱乐圈拍戏开始,这种现象更加严重。
好几次,她们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都会有人过来搭讪,她已经习惯了生气了,所以就算是怒火把自己烧着了,苏流音自己都不说什么,她也只能忍着一句不说,为了体现她良好的涵养,以及维持在爱人心里的形象,时间久了,她就成了瞎子,看见这些,也当没有看见。
她想,她在苏流音眼里一定是心大到可以在肚子里开航母的那种人。
怎么会有人看见爱人被觊觎会没有反应,她又不是圣人。
萧明歌吸了一口气,把心里的憋闷咽下去,摇头说,“她自己都不在意这些,你关心有什么用?”
车遥跺跺脚恨铁不成钢的叹气,“表姐你是木头吗,她不在意,你得在意啊,你不告诉她,她怎么知道你在乎这些?”
“告诉她又有什么用?眼睛长在别人身上,还能挡住,不让他们睁眼吗?”
“你——”车遥被气得笑了,她们家里怎么会有这么个不开窍的人啊。“算了算了,以后再说,咱们先进去。”
说完拉住她的手要把她扯进去,萧明歌挣脱她,“我不进去了,你自己进去吧。”
“表姐你刚刚还挺紧张挺担心的,真的不进去看看吗。”
“不用了,我在外面等你们。”萧明歌沉声摇头。
“那好吧。”车遥无奈答应,走进去后,看见苏流音坐在床尾,双手张开,温柔的对蹲在床头的女孩子道,“依依,我是师姐,苏师姐,你还记得吗?过来,你妈妈说你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先吃点东西,好不好?把手里的东西丢掉,那个会划伤你的,会出血,很疼的。”
她的声音像融化后的冰雪一样,柔和而温润,在门外靠门站着的萧明歌听着,苦笑一声,好像自从白依依出事,她就再也没听见她这么和她说过话了。每次她们一见面,只要谈到这个,必定吵起来。
她哄了好久,缩在床头的女孩子才稍微有点反应,把手中的玻璃碎片丢掉,怯生生的抬头看着她。
被猎人追逐射伤的麋鹿一般,眼神看得苏流音心里揪疼,她勉强笑一笑,继续哄她,“过来,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找师姐说话了吗?”
她温柔的态度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