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你冲锋陷阵,只为博得你的芳心,满足你小小的虚荣心。
她为你安排好一切,你只要安心地享受,美其名曰做她坚实的后盾就好。
她内心强大,她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她生杀予夺,她美丽高贵……而这样的她,只属于你一个人!
呵!真是美好得不能再美好的爱情!
世间的女子都喜欢的,为什么你,不喜欢?
你不仅不喜欢,还好像人家这么做就伤害了你似的,你这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又是什么?
婉儿苦笑。
“笃,笃,笃——”
一顿一顿的声音,在这个宁静的暗夜里,格外清晰地传入耳中。
婉儿从滞郁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循声望去——
屋门没关,冷风飕飕地灌进来,早就吹透了婉儿的身体。
她此刻才感觉到春寒料峭,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像是于昏暗之中看到了她在打哆嗦,从门的方向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还嫌上次烧得不厉害吗?”声音冷冷的,满是不悦。
婉儿已经知道来者是谁了,抗拒地往床榻内挪了过去。
一片灯烛亮起——
赵应在前面提着灯笼照着路,赵有福则快步进来,将一支紫宸殿寝殿之中用惯了的牛油大烛点亮。
登时,不大的卧房内,被照得宛若白昼。
铺了薄被的榻上,也被铺展开了一张华丽的锦褥,厚厚实实的,看着就很柔.软舒服。
婉儿沉着脸看着这一些系列变化,目光落在了那张锦褥上。
因为透骨的凉,她盯着那张锦褥的眼神,很有几分贪.恋,却倔强地不肯靠过去。
“朕都不如一张褥子好看吗?”武曌站在地上,冷哼。
婉儿于是不得不看向她。
武曌里面穿着日常燕居的裙裳,外面罩着裘氅,裘氅之外还披着大毛的披风。
她依旧身子挺拔地立在那里,哪怕是身处小小的侍女卧房之内,她也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唯一不同的,就是她右手拄着一根楠木的拐杖,帮助行走的。
婉儿之前听到的“笃笃”声响,就是这根拐杖触地发出的。
这里,显然不是堂堂太后该来的地方。
婉儿很清楚,武曌已经为自己破例了。
其实,这个人为自己破例太多次了……婉儿心尖儿上一阵酸.软。
“拜见太后!太后大安!”婉儿在榻上赌气跪下,行礼。
武曌皱着眉盯着她拜伏的身影,眼底有火气蹿动,但到底还是忍耐下了。
“你还记得朕是太后啊!”她又冷哼一声,在婉儿的榻边坐了。
当她拄着拐杖靠近过来的时候,婉儿的身体比她的思维还要快,本能地向前趋身,就像曾经无数次经历的那般,想要扶向她。
婉儿终究咬唇,忍住了,默默攥紧了拳头。
赵应忙也要上前搀扶,被武曌挥手撵开,更令他和赵有福都退下。
赵应于是带着赵有福退了出去,掩上门。
他又生恐这两位再有什么龃龉,便守在门外,以防万一。
婉儿见武曌挥退赵应的时候,心底就是一沉。
武曌性子硬气,越是身体有疾症的时候越是不肯示人以弱。
而且,她这般做,很有一种连婉儿都不来扶她,又要旁人扶何用的赌气意思。
这样硬气、骄傲的人,却屡屡为自己放下身段,这不是发自内心的在意,又是什么?
婉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她会突生一种,她或许真的无福消受来自武曌的爱的感觉。
那一声叹息,婉儿以为是默然无声的,却没有意料到,已经被武曌听了去。
“你叹什么气?嗯?”武曌审视着婉儿。
婉儿咬唇不语。
“你丢下朕几个时辰,说走便走,你还对朕叹上气了,嗯?”武曌说到最后,很有些控诉的意味。
婉儿无言以对。
武曌已经拧转身体,在锦褥上盘膝坐了。
“过来!”她轻轻拍了怕手底下的柔软,唤婉儿。
婉儿皱眉看了她一眼,垂下了眼睛,眉头皱得更深了。
“朕就让你这么烦恶?宁可远远地躲着,话都不肯与朕说半句了?”武曌语带质问。
婉儿知道,这件事武曌有武断和自以为是的成分在,但认真论起来,若说自己一点错处都挑不出来,却也不是。
至少,于情于理,话都不肯说,什么都不肯听武曌解释,就这么抬腿就走,一走就是几个时辰,确实说不过去。
武曌见婉儿还执拗着,心里压下去的火气也腾烧了起来。
“你就宁肯在这受风寒,是打算再冻得半死,然后让朕不合眼守着你十七个时辰,才好受吗?”武曌拔高了声音。
婉儿愕然抬头,对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