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柳沉声问:“可是跟……牡丹教有关?”
梅香寒沉默了。
盛柳心里好像明白了几分:“你从一开始,就在怀疑雾隐山庄?”
“对不起。”以为她在维护自己自小长大的地方,梅香寒说。
“为什么?”
梅香寒想了想,决定跟她坦白:“前朝皇室,姓蓝。此姓本非中原之姓,前朝皇室本是关外氏族,自前朝开国后,后人在中原定居,才渐渐在中原开枝散叶了。后来,盛朝出过一次内乱,蓝家后人除了皇帝直系,其他旁系尽数被杀……”
说完,梅香寒问:“柳柳姑娘可是知道什么内情?”
“我不知道,”盛柳眉心依旧紧紧皱在一起,“但,这个迷药,我在蓝歆那里闻到过。”
果然吗?梅香寒眉头也不自觉皱了起来。
盛柳又说:“你怀疑的,可能是真的。”
她现在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如果雾隐山庄真的跟前朝皇室、跟牡丹教有关,那很多她不理解的事情也就解释得通了,可——突然告诉她,她自小长大的地方、她的师父、她曾经钦佩过的庄主,很可能跟那个逆教有关……
即便她一向感情淡漠,却也无法毫无障碍的接受。
听她语气有些郁郁,梅香寒想劝她,可话到嘴边,又不想骗她。
从收到剡县有牡丹教徒出现的消息,再到圣女出现的消息,梅香寒几乎确定了雾隐山庄跟牡丹教有关系,而今晚梅香寒提供的信息,已经可以把“几乎”两个字删掉了。
于是,她问:“若是真的,你怎么选?”
这个问题很残忍,但为了以后,梅香寒必须要问。
“我不知道。”
这个答案算是预料之中了。梅香寒看着她,心想:如果是我的话,也做不到毫不犹豫选择她吧——不过如果要站在对立面,也很难做到呢。
第44章
“大人,外面有人求见?”
“什么人?”谭麟正思考着,如何审“采花贼”才能既安抚百姓,又解决自己的心头之患。
“她自称是……是京畿刑狱司的捕头!”
京畿刑狱司?捕头?谭麟一头雾水:“请进来。”
来人一身官服,笑眯眯的打了招呼:“谭大人,又见面了。”
“梅……盟主?”看清来人后,谭麟更茫然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问她为什么又回来了,还是该问她为什么会穿着官袍。
“本捕头知道,谭大人这会儿应该有很多疑问,不过还有更重要的事——”梅香寒毫不客气地自己找了座位坐下,还顺手拉着盛柳一起坐了。
昨晚的谈话,一觉醒来,两人都十分默契的闭口不谈,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梅盟主,冒充朝中官员这玩笑可万万开不得。”
从腰间摸出一块令牌,梅香寒扔了过去,十分Jing准地扔在了谭麟的桌上:“这事自然作不得假。”
谭麟拿起令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终于确认,这是真的。突然又想起眼前人的姓,当即反应过来:“令尊可是当朝刑部侍郎,梅嘉齐梅大人?”
“没错,那是我爹。”
谭麟傻了眼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位大小姐竟然跑去武林当了武林盟主!
“不知梅捕头所说的更重要的事,是什么事?”谭麟颤颤巍巍地问了。虽然对方只是个捕头,自己是个县官,可那是梅家的大小姐啊!
梅家在当今朝廷的地位,那简直堪比前朝的异姓王。
“哦对, 我还没把人带进来。”像是刚刚想起来一样,梅香寒拍了拍手,司空鲤和其他人就押着人进来了。
看到被押着的人, 谭麟心里顿时有了猜测, 但还是硬着头皮装不知道:“这是?”
“听闻谭大人抓了个采花贼,不巧,昨夜本捕头也在房里抓了个半夜溜门撬锁、欲行不轨的。”
“梅捕头的意思是……”
“这剡县地界不大, 采花贼倒是不少呢。”
虽然听得很生气, 可是不敢反驳。谭麟牙根紧咬:“梅捕头怎知此人亦是采花贼?”
“本捕头虽没同谭大人一样, 断过那么多案子, 不过本捕头曾师从京中明断, 也算不辱师门。昨夜经过是这样的——”看着他负隅顽抗, 梅香寒语气轻飘飘地说, “此子半夜潜入女子闺房,先以迷烟入室,再撬门而入,入门后视屋内财宝于无物,直奔床榻而去。依谭大人之见,若非yIn|贼,此子又为何人呢?”
本以为她只是个依仗自己家世横行的大小姐,没想到是真学实干,谭麟意识到, 这次好像有点不妙。
“梅捕头所言甚是。”
梅香寒不满足于他的低头, 继续说,“听闻谭大人抓的那个, 是个逆教教徒,本捕头抓的这个呢, 也是逆教教徒。你说巧不巧?”
“巧、巧……”谭麟伸手擦了擦额角的汗。
“真的只是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