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内传来水声,顾长泽在门外站着,一动不动。
江玉初从盥洗台下面拿出一把蝴/蝶/刀。
他看了那刀半天,然后手腕灵活的一甩,刀在指间翻飞,刀刃不断闪着悠悠冷光。
当啷一声,刀脱了手。
太久不玩了,手生得厉害。
顾长泽敲了敲门,叫了他一声,江玉初没搭理,捡起刀抬步进了浴缸。
暖融融的水温柔地包裹上来,他木然地看着手上蝴/蝶/刀晃出的残影,以及手背上冒出的一道道血印子。
门被猛地破开,江玉初面无表情地看着顾长泽惊慌失措的模样,突然感到一种扭曲的快感,他一挑眉,拿起刀对着自己的小臂就划了下去。
“江玉初!”
顾长泽吓得脸都白了,想也不想,猛地扑过来一把夺过刀甩得老远,吼了句“你干什么!?”,慌乱中拽下毛巾紧紧缠上江玉初的小臂。
低低的笑声突然传了过来。
顾长泽愣住,慢慢转过手掌,这才发现毛巾上沾着的血都是他自己的,江玉初小臂上只有一道红色划痕。
好像这件事彻底取悦了江玉初,他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顾长泽看了他两秒,突然紧紧将人抱住,一阵阵的后怕蹿上心头,全然不顾刚才慌乱中去接刀的手掌还在滴着血。
江玉初止住笑,在氤氲水汽中冷眼看着地上的蝴/蝶/刀。
“总有一天,”他开口,声音前所未有的凉:“你会亲手杀了我。”
顾长泽,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爱不是占有,也不被占有,爱只在爱中满足。
作者有话要说:爱不是占有,也不被占有,爱只在爱中满足。
——泰戈尔
第29章 脱缰野狗江玉初
陆十九发现,师兄最近总是一幅做什么也提不起兴致来的模样。
哦,除了工作的时候。
比如现在,他正蔫哒哒的窝在椅子里,垂下来的发丝顺着窗口吹进来的风轻轻晃着,小半张脸隐在黑色高领毛衣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十九叫他的时候,就看见对方一抬头,眼睛里的迷茫还没消退,可不过半秒的功夫又迅速进入状态,变得严肃认真起来,刚才那片刻的茫然像是错觉一样。
“几床?”
陆十九叹口气:“……不是,我想问问你这大伤患提前结束假期,有家不回,打算住科里住到什么时候?”
江玉初哦了一声,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晃了晃鼠标让桌面显现出来,才不咸不淡地开口:“家里下水道堵了灯也坏了,我懒得弄。”
他拿起桌上新配的金属圆框眼镜戴上,随口说了句:“你这衣服料子不错”。
键盘噼里啪啦的响着,陆十九头也不抬,“对啊,我不像某人,买衣服先把好看放第一位,我只要舒服。”
江某人一声轻笑,没回话,去查房了。
等人走了,陆十九敲键盘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靠在椅背上,盯着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
师兄已经一个多星期没回家了。
他美名其曰:“等我看病做气管镜的能力别人无法取代的时候,我才最有价值。”
陆十九刚开始还信了他的鬼话,也被江玉初一头扎进工作里连饭都不吃的劲头吓了一跳,可隐隐察觉出不对。
这人除了工作时候像脱缰野狗一样狂热,其余时刻都是一副Jing力不济的模样,家也不回,天天住科里,甚至降温后还跟陆十九借了件稍厚点的毛衣穿,理由竟然是家太远了懒得回,商场衣服太多懒得挑。
陆十九问的多了,江玉初就会闭口不言,连打发人的话都没了。
他不解释,却也懒得掩饰。
屋里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响起,陆十九重新把目光放在电脑上的病历上,顺嘴说了句:“哥,你懒得回去住我那也行,反正俩屋,就多双筷子的事。”
刚进来的江某人脚步一顿。
住你那?
他的思绪突然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那天陆十九让江玉初包饺子,江玉初虽然嘴上说只负责“包”,但实际上除了和面,别的都是他主打,陆十九这小子一看就是被家里惯出来的,干啥啥不行,能吃第一名,好好的一盆馅差点被他手抖做成咸菜。
这死孩子还非嘴硬,嚷嚷着除了面食他都可以。
江玉初顺嘴胡诌:“哎呦这不巧了么,你哥我只会面食,以后咱俩光棍正好搭伙过日子……你笑什么,瞅瞅你包的啥东西,死耗子吗?实验室小白鼠都比它长得好看。”
陆十九狗急跳墙,拿带面的手往他脸上抹,哪知道打翻了洗完菜的水,陆狗遭了秧,成功shi身。
也不知道谁先噗呲一声,而后居然打了个嗝,这一下可不得了,两人仿佛突然被戳中了笑xue。
笑本来就是个会传染的东西。
江玉初笑得喘不过气,手心面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