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种一样,颜色一样,不代表死了的就活了。江小天可是你拎着脖子甩到墙上的,舌头吐出来半截,后腿没蹬两下就死了。”
小猫不依不饶的在脚下缠来缠去,江玉初打了个喷嚏,没了耐心,一把将它拎起来关在了阳台。
他不动声色的挠了挠发痒的脖子,不用看都知道是起了红疙瘩。
过敏真要命。
“你们在我家明目张胆的颠鸾倒凤,还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算当初招惹你的人是我,追在你后面跑的人也是我,那我也如你所愿的死了,还想怎么样呢?”
顾长泽垂下目光,表情冷静如常,打碎牙齿活血吞,哪怕拳头握得再紧也没表现出来半分。
这种伤敌一千自八百的说话方式真的比直接出言讽刺还要伤人。
他想说那不是如我所愿,我没想你死,也从来都不想你死。
可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江玉初不会信的。
他再也不会毫无保留全心全意地信任自己了。
顾长泽沉默两秒,上前一把攥住江玉初的手腕,感觉有些硌手,心里顿时又绞了起来。
瘦了很多啊。
灯光下,他漆黑的瞳孔一眼望不到底,仿佛正卷着漩涡,吞没了所有的偏执与孤注一掷。
“他们都说你死了,只有我不信。”
他顿了顿,像是陷入什么回忆,目光在眼前人的脸上仔仔细细地描摹了一遍又一遍。
“你推不开我的。”
江玉初试着挣了两下没挣开,有些疲惫地用另一只手捏了捏眉心,只能回以沉默。
顾长泽忽而欺身向前,江玉初本能后退,只觉腰间一紧,顿时来了个天旋地转,人就被顾长泽扛到了肩上,他登时又惊又怒。
“你他妈!”
江玉初被扛进卧室扔到床上,他心里正窝着好大一团火,刚要起身,脚腕却被死死攥住,干脆抬脚就是一踹,没中,随即一片Yin影重重地压了下来。
力量上的悬殊差距让他脸色一白。
顾长泽手一捞就从床头柜上抓了个什么东西。
视线里银光一闪,江玉初看清了,挣扎地更加厉害。
“顾长泽你他妈有病!”
床上一片狼藉,墙上挂着的小夜灯被殃及池鱼,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等感到身上重量消失了,江玉初喘着粗气偏头一看,随即脸色红了白,白了绿。
一副手铐把他牢牢地铐在了床头。
“抓住你了。”
江玉初被气的脑子嗡嗡的,他瞪着顾长泽逃避似的钻进浴室的背影,也不挣扎了,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哗哗的水声有一种抚慰灵魂的力量,身体和Jing神上的疲惫铺天盖地淹了过来。
半个小时后,顾长泽围了个浴巾出来,往卧室望了一眼。
床上江玉初蜷成一团,枕头挡住半张脸,露出毛茸茸的脑袋。
折腾累了吧。
顾长泽抬脚刚要过去,有人敲门,他一开门,正对上顾长安灿烂的笑脸,当即又把门关上,把人拍在了门外。
“哥!哥你开门!哎呦喂我送吃的来了!”
门猛地打开。
顾长泽靠在门边,食指在唇边轻轻一碰,做了个嘘的手势。
他乌黑发丝上的水珠滴落,顺着脖颈流向优雅的锁骨,又从流畅的肌rou线条上蜿蜒而下,沿着人鱼线钻进浴巾。
可是美人出浴在顾长安眼里就跟野猪洗澡一样,他盯着顾长泽脸上的淤青,一时竟卡了壳。
“看够了?”
顾长安一个激灵,忙将手里的大包小包递过去,放轻了声音,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看透一切的清明。
“哥你们俩还挺刺激,你不会是干了什么禽兽的事……哎别打别打,那个什么,医院的招呼打好了,随时可以去,哥你是喜欢他的吧?”
顾长泽看过来,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你敢对家里说半个字……”
顾长安:“怎么会呢?你那么宝贝的小情人儿。”
“他不是情——”
“哎我知道知道,听你说八百遍了。”
顾长泽用身体挡住他往屋里看的视线,面露不快:“说完了没,说完赶紧滚。”
某人再次被无情地拍在了门外。
袋子里净是些麻的辣的油腻的荤腥的,倒都是顾长安不离嘴的东西。
江玉初不仅胃不好,还是个晕车体质,以前一下车就吐的昏天黑地,这一路半句话没说,但是眼见着脸就白了,可不敢让他吃这些。
顾长泽抓了两下头发,轻手轻脚地回卧室给江玉初盖了条毯子,手指在他脸上轻轻摩挲了两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起身换好衣服准备下楼,可脚刚迈出去,就没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但愿他不会。
门悄然合上,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