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里昂贵的酒液一饮而尽,喘着气恨恨地想,蹦跶吧,跳得越高死得越惨,这小表子早晚有天得落在自己手里,到时候非得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能消自己的心头之恨。
还有郑睿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除了相貌比她早死的便宜老公略强些,其余还不如她那个肥头大耳的公猪老公呢,到时候连宋巧巧带郑睿明一块儿收拾了,蒋华以后改姓,也得叫周华,至于郑睿明还想传宗接代?梦里想去吧!
周蕾脑海里浮现出未来郑睿明凄惨颓废,只能求着自己赏他一口饭吃的模样,心里这才松快了几分。
……
这一年的除夕,津岭城的上空始终压着沉重的乌云,津岭城的各人也都在阴谋算计中度过。
蒋家老爷子到底没熬过除夕夜,全市人民张灯结彩欢度佳节的时候,蒋老爷子在医院冷冰冰的病床上结束了他的一生。
蒋轻棠接到蒋若彬的电话时,春节晚会都还没开始,她和关绪正在关爷爷家里陪关爷爷吃年夜饭,保姆和几个帮工把家里仔仔细细打扫了一遍,跟关爷爷拜了年,领完了红包,大年三十的下午就回去和自己的家人一块过年了,年夜饭是保姆提前做好的,放在微波炉里一转就能上桌,四荤三素一汤,其中有一条整条的红烧鱼,非常大,用椭圆形的长陶瓷碟子盛着,看着就诱人,取年年有余的好彩头,除此之外还有保姆的拿手菜盐焗鸡、卤味拼盘、柠檬鸭等等。
蒋轻棠和关绪来时又买了一袋子海鲜,八爪鱼、鲍鱼、兰花蟹、海兔,还有七八种螺和贝,一锅蒸熟,揭开盖子那一刻,真是鲜掉了鼻子,就用简单的姜醋汁蘸着吃,重在享受鲜活海产的原汁原味。
电视声音开得很大,正在放新闻,都是各地人民过新年的民俗庆祝活动,鞭炮声噼里啪啦,电视里的人大喊新年好新年好,热闹极了。
蒋轻棠只在自己的小院里听过蒋家人过新年时的热闹,第一次亲身参与到其中来,还是和自己最爱的人一起,被鞭炮声的喜气感染,心里关于父母被害的阴云可算消了不少,打起精神和关绪、关爷爷一块过年。
这一锅海鲜刚端上桌,最后一道菜也得了,蒋轻棠刚摘了围裙,准备喊关爷爷开饭,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蒋若彬打来的电话,蒋轻棠接了,只听蒋若彬哽咽着道:“小棠,爷爷快不行了。”
蒋轻棠手里的围裙瞬间掉在地上。
……
蒋轻棠没能见到蒋老爷子的最后一面。
她接到电话的那一秒,关绪发现她脸色不对劲,就问了她出什么事了,蒋轻棠脑子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发蒙,只说:“蒋爷爷快死了。”
关绪二话不说,捞起蒋轻棠的外套给她穿上,拉上拉链裹上围巾,带她去车库,关绪自己的外套已经顾不上穿了。
关爷爷看她俩一个着急忙慌,一个失魂落魄,意识到出了大事,抓着关绪问怎么回事,关绪自己也不清楚事情前因后果,只简单说:“蒋家老爷子不行了。”
关爷爷从前和蒋家老爷子有过几次合作,不喜他的为人,没有深交,关绪说完,他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个蒋家老爷子就是蒋轻棠的亲爷爷!当即也变了脸色,一边穿外套一边说:“我和你们一起去。”
“不用了。”关绪劝阻,“您在家好好待着,今天白天下了雪,后半夜肯定非常冷,万一在给您冻出个好歹来。”
“去你的,你爷爷我身体有那么弱么?”关爷爷瞪了关绪一眼,解释道:“你和小棠毕竟结婚了,我和蒋家老爷子算亲家,出了这事,我要不知道也就罢了,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于情于礼都得去,不去不合规矩。”
关绪已经给蒋轻棠穿好了外套,没工夫跟关爷爷磨嘴皮子,只好答应他一起去了。
大年三十晚上,大部分人都在家陪亲人过年,吃年饭,看晚会,或者有年饭吃得早的,这会儿已经开始搓上麻将了,路上一个人影都不见,车辆也少得可怜,关绪在市区里把车开得像飞起来似的,连闯了好几个红灯,可惜还是没能赶上。
车子刚停在医院门口,蒋若彬来了电话,说爷爷已经咽气了。
蒋轻棠手机登时从手里滑了下去。
关绪心里咯噔一下,一时也顾不上医院门口的马路上能不能停车的问题了,安全带一解,立马带蒋轻棠上楼。
关爷爷在后面跟着。
等他们进到病房里,床上的老人已经不会动了,他身上的各种管子也都拔了,盖着白布,只有蒋若彬一个人坐在病床边抱头痛哭。
蒋若彬的情况比蒋轻棠几天前看到的更糟糕一些,胡子拉碴,身上也有了怪味儿,也不知在病床前不眠不休地陪了多少天。他还想着开春了,天气好些,没准爷爷的病情也能好点,蒋轻棠说的对,日子总得过下去,自己一个大男人还能饿死不成?到时候先找个工作,不论刷锅洗碗还是扫大街都无所谓,总之先挣一点钱,好好地赡养爷爷,欠的钱可以慢慢还,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可是蒋爷爷到底没能捱到开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