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眼里藏着深深失望,他道:“薛观主过两月便会回南景,朕相信你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回南景?”极北好容易出了个道法Jing妙之人,怎么就要回去?朝天观不是在极北吗?她难道要弃道统而去?
“观主怎能回去?!这是要弃我极北道门于不顾吗?”
听众人言,元杏神情鄙夷,“于薛观主而言,天下何处不能兴道?朝天观在极北,她就一定要在极北扎根?还不准人家有自己的想法了。”
“朕希望你们,接下来的时间能想清楚该如何面对道门青黄不接的窘状。”
他起步移驾,众道不用人说,干脆在朝天观住下来。好在朝天观别的没有,道殿多的是。
……
日落黄昏,少女花一从主殿出来,少年连忙窜出身形,“花一?花一!”
花一抬头看他,前来观礼的人住在道观,师父说了,最多许他们住三天,三天之后便是不想走,也要赶人走。少年也在其中。
没能抓住上天赐下的千载良机,少年倍加懊悔,不过他与旁人还不同,旁人没机会是真没机会,他嘛,可以再试试。
“花一,恭喜你,当了观主首席大弟子!”如无意外,这座道观往后也是要传给好友的,花一运道真好,还真是一步登天啊。
他眼里满是艳羡,对上少女的眼睛竟难得开始局促:“花一,你能和观主提一提嘛,我们是相伴三年的好友,彼此搀扶走过那么远的路,你要抛下我吗?是我一时糊涂没听你话,我悔得肠子都青了,观主好厉害,这才是真正得道的修士罢!”
“……”
“花一,帮帮我?我也想成为观主那样厉害的存在!”
少女当着极北道门的面被灵渺收为徒,更占了首席亲传大弟子的名分,身份的跨越,从她身上簇新的道袍便可窥一二。她动了动嘴唇,“我不是不想帮你。我比谁都想看到你好。”
少年紧盯着她。
“抱歉,钱串子。我没法改变师父的决定。”
“怎么就没法改变呢!你是她首席大弟子啊!往后继承她衣钵的人!你的话不管用,那谁的话管用?!花一,你是不想要我进入道观,你怕我和你争宠吗?”
原本帮不到朋友的失落怅然被这句“争宠”驱得干干净净,少女脸色苍白,指尖颤抖:“钱串子,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人吗?”
少年一阵心虚,“那、那你为何试都不肯试?”
“我为何要试?”花一深吸一口长气,“师父那样的人,想要多少弟子没有?我凭什么就得认为师父一定会听我的话呢?入门第一日就敢推翻师父说过的话,我还不想被扫地出门。”
半晌沉默。
少年忽然道:“说白了,你就是不想帮我。你连试都不想试,怎么就知道不行?”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少女挺直身板,神色倔强:“是!我不敢得罪师父,我不敢不听师父话!你就当我没良心罢,但我要提醒你,这是我不惜一切抓住的机缘,我劝过你,是你不要和我一起拜入朝天观!
你拿着三年的友情要挟我,那三年在你眼里算得了什么?你若真将我放在心底,真如你所说将我看作世上关系最亲近之人,在观门前,你为何要拒绝?”
她沉声道:“你走罢。”
少年有心辩驳,却无话可说。他怔怔站在那,“我……我想出人头地,难道也错了?”
花一最后看他一眼,“若你忍得了十年,十年后再来罢。师父给了我两——”
“十年!”
她的话被打断。
少年激动道:“十年?十年我就二十六了!二十六再修道,你不觉得太晚了吗?花一,当我信错了你!”
他拔腿就跑,徒留少女捏着从袖口摸出的袖珍白瓷瓶。
这是师父送她的见面礼,里面装着两粒沉元丹。她原是要送出去的……
“你也说了,这是你的机缘,你不欠他什么。”
声音从身后传来,花一微愣,转身行礼,“师父。”
薛灵渺走上前来摸摸她的发顶,“难过吗?”
“是有些难过,师父。”
“过去了,也就好了。他不信你,你又何必为此伤神?连师父的见面礼你都舍得送出去,傻姑娘。他不值得啊。”
花一定在那,“是,他不值得。”
“以后,会有更好的人值得小一的真心。快笑一笑,不然就不好看了。”
女孩子哪有不在意容貌的?花一感受到师父的温柔宽厚,扬唇笑开,“谢谢师父。”
听她们师徒二人相谈甚欢,苏玙扬声大喊:“开饭了,快来吃饭!”
……
三日后,识趣的道众自觉离开朝天观,不识趣的也被苏玙“请”了出去。极北来了个真正窥道的人物,百般纠结后,各大道观以及各大门派隔三差五往朝天观请教道法。
为了省去麻烦,灵渺在道观公开授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