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格雷吓得差点把泡沫咽了。丁恩揉着脸走进来,大剌剌站在马桶前放水。
“你怎么还没走?”他在哗啦啦的水声里问格雷,“要偷袭我?”
“……想太多。”格雷漱口擦嘴,“既然你酒醒了,我这就回屋。”
“咦?我要是没醒,你就照顾我一整夜么?”
“我刷完牙你还没窒息也会走。”
“啧,真是不体贴。”丁恩甩甩收起,挤开格雷洗了手,摇摇晃晃回屋。
格雷吹干头发打算下楼去,忽然听到咚的一响。
丁恩没走到床边就又睡着了,只有脸埋进垫子,全身都萎顿在床边地板上。
所以刚才其实是醉鬼的回光返照?自己差点真信了。格雷再次把丁恩安顿在床上,终究还是怕他出什么问题,拿了毯子和枕头去沙发上躺下睡了。
至于第二天他为什么醒来时就躺到了大床上,和丁恩头挨头睡得四仰八叉——
“我/你怎么在这儿???”
就成了一个永远的谜。
***
好在格雷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了一遍自己,也没发现什么异样。丁恩懒得理他,揉着额角晃进浴室,把脸浸在冷水里。
两人结伴在宾馆附近跑了一大圈。丁恩终于恢复了活力,还记起感谢格雷前一天照顾自己。
“偶尔就是会这样。”他大口吃着炒蛋,“如果是单纯的商业合作,就会注意着保持头脑清醒。但遇到老朋友,有时候就不小心放纵一下咯。”
“我看你喝醉了时不时还会清醒一阵啊。”格雷描述了一下他前天夜里在厕所里的行为。丁恩笑了一阵:“之前也听过类似的事情,但我是完全不记得了。
这倒是方便。格雷把这个记下来——丁恩喝醉了干的事可以说不认就不认的。
与尹凡会面前,丁恩早上还要去见其他人,就把格雷丢在Y城的博物馆区让他自己逛,急匆匆离开了。
格雷看着那些Jing雕细琢的木刻版画,想起自己上次去博物馆还是和詹米一起,顿时很是怀念。他在纪念品商店挑了张明信片,估计詹米看到会和他一样露出一个低级趣味的笑——Jing致的泥金彩绘勾画了一条抓着少女向巢xue飞去的恶龙。当时的画家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还以同样的细腻描绘了龙两腿间覆满鳞片的巨物——几乎有少女半个人大,头上还顶了个规整光亮的心形。
他给詹米发消息问寄信地址,把明信片塞到包里。丁恩也正好通知他出门上车,去吃午饭。
“这边请。”格雷报上丁恩的名字,就被带去了后面的包厢。一开门,正看到丁恩喝光了咖啡,向侍者示意再来一杯。
对面坐着的尹凡收拾好文件,惊讶地扬起眉毛:“你怎么来了?”他的目光在格雷和丁恩之间徘徊,缓缓眯起眼睛。
格雷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想好怎么向尹凡解释!服务员在他身后关上门,把他留在陡然凝滞的空气中。
***
没等谁再说什么,格雷做了唯一正确的事——他两步冲到桌前,捧起尹凡的脸吻下去。
尹凡吓了一跳,纠结片刻,本要推开他的手还是转而搂住了他的腰。
“我想你了……”格雷在喘息间歇低语,又吮了两口对方的嘴唇。他跪在尹凡两腿间的膝盖顶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无论丁恩带格雷过来原意是炫耀还是挑衅,结果都是被秀了一脸。尹凡暗暗发笑,完全忘了质疑格雷是怎么来的,之前是不是和丁恩在一起。
“咳。”丁恩清了清喉咙,“要不先点菜?”
格雷紧挨着尹凡坐下,继续抱住他的手臂磨蹭。直到尹凡脸上实在挂不住,摸摸他的头叫他收敛点。两人凑在一起研究菜单,尹凡还不得不抓着格雷蠢蠢欲动的爪子,以免他摸到什么不该摸的。
“其实我带格雷过来,是想确认一下你们对现在的安排是什么想法。”前菜下肚,丁恩淡定地进入正题,“之前威胁你们实属身不由己,现在我们公司越来越倚仗尹凡先生的工作,所以希望尽可能……和解?”
咀嚼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格雷担忧地看向尹凡。
“……我这边没什么意见。”尹凡表示,“丁恩先生可以放心,我不会让私人恩怨影响工作。”
“格雷?”
“……”格雷戳着小巧的烤土豆,“在丁恩的状况改善之前,我会负起责任的。”
听着活像格雷不小心把对方弄残疾了一样。尹凡抿着嘴,憋笑明显超过了不爽。
丁恩似乎也觉得微妙,不过还是认了:“那好。我目前对格雷也没有什么超越友谊的感情,这方面尹凡先生不必担心。”
虽然必要的澄清让大家都松了口气。但这段对话实在太尴尬了,直接导致接下来更加尴尬的长时间静默。
“……咳。”丁恩看着格雷偷偷从尹凡盘里叉rou吃,又把自己那份切了一些还回去,“要过节了,你们有什么安排么?”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