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寻你了。”
那人肤白细腻,被阳光镀了一层金边,听了这话动了动,不在意地嗯了一声。
“你在这过得倒是挺舒服。”钱望慢悠悠地倒茶。
“还不错。”声音像是刚刚睡醒,“如果你的泡茶技术再高些就更好了。”
“你能不能有一个做俘虏的自觉?”
“除了睡觉我没做其他事,还不自觉么?”
那天整理衣袖的时候,手上便沾了毒,眼见盟主抬手,她也就顺势往他身上倒,接触到了他的手臂。她果然没猜错,盟主身上有那香囊的气味,应该是为了确保能抓住她做的准备,不过正好为她延迟毒发的时间。
醒来的时候衣袖空空荡荡,那些药被搜刮得一干二净,她早就猜到了,因此也没有多意外。不过还给她留了些针和线,倒算是惊喜了。既来之则安之,正好来这没有多余的事困扰,她也就顺应心意,回到了一天到晚睡觉的状态。只是有一点不好,没有顾念在,一直都是浅眠,对此她很不开心。
“看起来你一点都不担心。”
“为何要担心?”苏墨安打了个哈欠,“顾念来之前,你不会杀我;她来之后,你杀不了我。”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钱望眼中是不屑一顾,她自认计划周全,只要开出了第三朵,就将顾念杀了,待蛊完全成型,她再杀了苏墨安取蛊。
快了,很快了,马上你就能见我了。钱望心中一丝柔情。
“我其实很好奇,你从哪知道的槃?”苏墨安微微坐直,面无表情地说道。
“原来你知道了。”钱望看了她半晌,“那也没差,我已经知道你成了两朵了。”
“搜身的时候还没到这,你怎么知道的?”苏墨安挑了挑眉。
“你的血,第二朵花以后才足够解掉追魂引。”钱望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所以平日里那些补药多吃些,你这血还有些用。”
“早知你这么大方,我就不坑陶然了。”苏墨安施施然地端起茶杯,“你这局倒是布得早,我师父呢?”
“你会见到他的。”
苏墨安半阖着眼,掩去那些算计,再睁眼时笑了笑,“我来了几日,都没见过活菩萨,她不会被你杀了吧?”
“她还活着!”钱望的情绪轻而易举地被调动起来,看着她的眼神很是凶恶。
“半死不活?”苏墨安仿佛没有感受到她的怒气,“不然怎么会放任你欺世盗名?”
“你不用激我,让你看看也无妨。”钱望不知怎的,迫切地想要有人同意她的想法——钟颖没死。
苏墨安来了兴致,她的眼睛被蒙上,一步步地跟着钱望。她感觉到应该是在往地下走,周围气温在变低,甚至变得像冬天。
被扯掉蒙眼睛的黑布时,入目是一片晶莹,正中间是寒冰床,其上躺着的女子面庞温婉,不是钟颖又是谁?
苏墨安心里一惊,钟颖这是……真的死了?她慢慢地伸手,给钱望阻止的机会,然而对方不发一言,默认她将手搭在脉上。她又伸手去翻钟颖的眼皮,甚至去探脖颈,钱望自始至终保持沉默,也没有制止。
“她死了。”苏墨安开口道,身为活菩萨,竟然是被毒死的,不应该啊,何况还有个钱望。
“她没有。”钱望上前,温柔地理了理女子的衣襟,然后目光滑向苏墨安的右胸口,“她很快就能睁眼了。”
“槃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蛊,救治将死之人也就罢了,怎么可能起死回生?”苏墨安冷笑了一声,“痴人说梦!”
“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似乎是面对着钟颖的缘故,钱望似乎宽松了些。
“你就为了这没可能的事,算计了我这么久,还拖了这么多人下水?”苏墨安觉得荒唐极了,她看了看躺着毫无知觉的钟颖。不愧是活菩萨,即便是死了,也有人费尽心思要以命换命,搅得天下大乱。
“若不是我的算计,你能遇到顾念?”钱望低低地笑了出来,“说起来,你们还要感谢我才是。”
“作为谢礼,顾念来后我给你留一个全尸吧。”苏墨安仍然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她这样多久了?”
“十几年前被人偷袭,我到的时候她就这样了。”
“活菩萨拯救苍生,怎会有仇家?”
“反咬一口,图谋不轨的多的是。”钱望讥讽地看着苏墨安,“你还不是一样?把瘟疫治好,救了这么多人,最后还不是我一句话就将你押来送死?”
“瘟疫是你发的?”
“自然,寻不到你的踪迹,我只好让你自己出来了。”钱望拍了三下掌,“不得不说你的天赋比我和她都要好,不过可惜了,命不长。”
“是啊,也就比你长几十年,太短了。”苏墨安叹道,“作为媒人,不能参加我与顾念的婚礼,是有些遗憾。”
“婚礼?”钱望看过来的视线甚至带些羡慕,然而一眨眼又不见了,快得像是错觉,“我就知道,顾念比陶然更争气些。”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