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还有事没,没事就快走,孤家寡人喜欢一个人呆着。”
“如果你那阵配合致幻的药呢?”
“她说过,最是爱水,最是羡慕鱼,让她在湖边住下,她定会欢喜。”
“多谢苏姑娘。”欧阳谨抚摸着冰冷的墓碑,“小束她会喜欢这的。”
苏墨安又拜了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让他们独处。
欧阳谨不知站了多久,才从衣襟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锦囊,里面是几缕青丝。最后几日,两人都知道时日无多了,但谁都没有提起。有一日,方无束当着他的面剪下发丝,再递给他,笑道:“阿谨,我会一直陪着你,所以不要难过。”
骗子。
她笑得多好看啊,好看到让他全心全意地相信她,相信着会一同度过难关,相信这世上也许有奇迹。但是结果呢?还说什么一直,当天还没有到晚上,她就不理他了。欧阳谨眼泪淌下来,极力压抑着声音,他将锦囊攥紧,目光投向平静的湖面。
不过没关系,他很大度,她撒了谎,他帮她圆了就是。
刚刚接触水面,便感知到刺骨的寒冷从脚底向上,但是这温度让他不禁微笑起来。在得知无药可救的时候,方无束的身体已经非常差了,体温异常的低,于是他每日将她抱在怀里,再用被子包裹两人。这样的低温,不但没有让他更清醒,反而越发地陷入对方无束的思念中。
一步步,一寸寸,就像方无束还靠在他怀里,好似只要他用力收紧,便能让怀抱升温。涟漪一圈圈荡漾出去,水面上自己的影像也破碎得不成样子,越近,越是兴奋,很快,他就能见到她了。
“阿谨。”
背后传来一个声音,飘渺得让他难以辨认音色,但只有一人会这般唤他。不知何时,周围已经变得一片漆黑,他绷直身体站在原地。不敢回头,不敢动作,生怕突然惊醒。
“阿谨。”那个声音清晰了些,“你来得太晚了。”
“小束,我尽量快了。”
“我等不及先走了。”那声音竟意外的有些温柔,“你乖一些,等我来找你。”
欧阳谨转过身,竟然有雾气,然而雾中隐约可见一个挺拔的人影。他怔怔地一步步往对方走去,他确实在走着,感觉周围温暖了许多,然而与那个人影却仿佛有一道鸿沟,半分逾越不得。
“小束你怎么来找我?”
“江南烟雨,塞北荒漠,你且先替我看看,我总能追上你。”那个背影变得朦胧,“这次我不会再食言了。”
“真的么?”欧阳谨伸出手试图触摸,“可我已经到这里了,为何不让我同你一道呢?”
“来不及了。”那人似乎偏头看了他一眼,笑道,“等我,阿谨。”
接着他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苏墨安和顾念从树上跳下来,扶起欧阳谨,交给禾生的暗卫。禾生身着劲装,看起来倒也像那么回事,他对苏墨安道:“看起来你对这女子了解颇深,居然没露馅。”
苏墨安看向墓碑,“因为早在我们相遇时,她就把一切都说了。”
女军官遥望天际,说道:“小大夫,既你知我身份,我也就同你说一两句。将来我若是能恢复身份,定要唤他阿谨,问他愿不愿意同我去游历一番。”
“天意弄人。”顾念也不知该说什么,多年心愿达成,最后可以相爱却不能相守。她同两人结交不多,也就没有那么深的感触,但是这种天人两隔的悲痛,就算是旁观者也无不悲伤。
“你们回来了。”一到小院,就看见花雾坐在桌旁。
从客栈搬出来以后,苏墨宁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让花雾同意和她一起住,两人也亲密得多。得知解药要一个月,花雾表示不急,于是苏墨安也就不用再看顾念饱含深意的目光了。
花雾拍了拍手,有人压着一个少年过来。
“这是老五的徒弟,如你所说,中了金蛊。”花雾又抬了抬下巴,旁边的人将那少年的头抬起来,瞳孔中的金色十分明显。
“奇怪的是,他中蛊的前后,钱望根本不在百草堂。而且,据说是信递出的那一天才突然显出金色的。”
苏墨安上前探脉,这金蛊与何乔他们的不同,存在感有些微弱。
她在郑州的时候一直在查别的书籍,这才知道金蛊不是什么人都能种的,稍微一个不小心就会引得蛊虫失控,百草堂除非另有懂蛊如钱望之人,不然很难成功。而金蛊稀有,就算是钱望应该也没有太多,不会轻易交给别人这么浪费的。
既然如此,那金蛊应该只能由钱望种,但是可以不用她本人控制。
“你可与百草堂那位活菩萨或者是她身边的那个钱望有过接触?”
那少年怯怯地看了一眼花雾,花雾点点头,他才说道:“两年前同师父一起探消息,被人发现打伤了,箭上带毒,就去百草堂求医,正好遇上了活菩萨。只有那一次了。”
“你看到了活菩萨?”
“她坐在轮椅上,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