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
正文 第47章
自席贵那日提点之后,沈惜言有意观察,发现九爷的确较以往忙了不少,时常踏夜而归,偶尔还带回一身冷峻肃杀之气,却每每在碰到他的时候就消散了。
近来天气不好,天上乌云滚滚,挂着一轮病恹恹的月亮。
九爷刚踏入宅门,就见灯笼下一道身影飞奔而来。
他摊开双臂准备接人,谁成想小家伙却压根没往他身上扑。
“九爷,累了吧累了吧,快把大衣脱下来,回屋泡个热水澡。”
看着沈惜言一双热切诚挚的眼,赵九爷不动声色地脱下大衣放到沈惜言手上。恰一阵刺骨的寒风刮来,九爷一身单衣差点没冻出个激灵,咬牙才挺住。
沈惜言未察觉到不妥,在后边推着九爷往屋里走,被九爷一把捞进怀里当暖炉了。
赵万钧披着一身寒气进屋,发现屏风后的热水已经备好了,旁边还放了块香喷喷的洋胰子。
“你叫席贵备的?”
“是我自己备的,你回来的晚,水都冷好几次了……”
沈惜言瓮声瓮气说完,又想到什么,立刻解释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懂我的意思吧。”
赵万钧低头一看,难怪沈惜言一双裤腿都是shi的。小少爷说这么详细,无非是怕他看不出来自己的心意,他心里门儿清得很。小少爷想一出是一出,他既欢喜又无奈,也不能表露。
“你说我就懂了。”他拍拍沈惜言的屁股,“去把裤子换了,当心着凉。”
半个晚上,沈惜言都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围着赵九爷飞,由于从没伺候过人,愣是手忙脚乱累出一身汗来。
赵九爷几次叫他歇着都没用,直到把人压进被窝狠狠治了一顿,才终于消停了。
被窝里头的大火刚灭,沈惜言就在赵九爷怀里呼呼大睡了过去,面颊的春.色还未褪尽,一大片浮在粉团般的脸上。
赵九爷手痒,点住那双被亲得晶莹丰润的唇,低声道:“小东西,你就在我这儿好好呆着,比来什么花样都好。”
沈惜言突然“哼”了一声。
九爷挑眉道:“怎么?觉着我说得不对?”
谁知沈惜言嘟囔了句“九爷是坏蛋”,翻了个身继续沉睡。
赵万钧笑了。
得,这是说梦话呢,梦里还不忘骂他一句,不愧是少爷。
第二日,沈惜言也没闲着,一大清早就赶在九爷前头起床了。
赵万钧难得没去军部,给了沈惜言献殷勤的好机会——九爷看报他捶腿,九爷浇花他递水,把下人的活儿全给包揽了一遍,若非九爷拦着,他下一步就要拿着菜刀上厨房做菜去了。
几天下来,别说宅子里的丫头仆役,就连最爱缠沈惜言的大黑背天狼都懵了,它时常独自蹲坐在院中间,看两个主人奇怪的互动,看了半天又看不懂,就闷闷不乐地回狗窝里呆着去了。
是夜,待沈惜言睡着之后,赵万钧披上大衣把席贵叫到了外面,开门见山问他是不是对沈惜言说过什么。
席贵自知瞒不过九爷通天的手眼,便只好将那日对沈惜言说的话告知九爷,说到一半就瞧见九爷脸黑了,硬着头皮才和盘托出。
赵九爷怒道:“我说过,这宅子从今往后就是两个主子,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小家伙爱瞎想,赵九爷自己都舍不得让他知道太多事,却被他手下的管事越俎代庖,搞得好好的小少爷都不会扑棱人了,他怎能不气?
席贵连忙垂头道:“九爷,是小的逾矩了,小的愿意领罚。”
席贵年过五十,长赵万钧一辈,原本挺喜欢沈惜言的,觉得他年纪小,玲珑剔透,率性无邪,可自打他住进少帅府成了名不正言不顺的“少帅夫人”,席贵就无法再像从前那般看待他了,尤其是看到九爷把他捧在手心宠的时候,觉得既荒唐又伤风化,九爷是何等尊贵之躯,竟被个半大小孩儿拿捏住了。可又想到九爷迟早有天要娶个堂堂正正的少nainai回来,席贵便还是压下了心头的忧虑,闷声伺候沈惜言。
其实这府中不止席贵,几乎人人都认定九爷只是图个新鲜玩玩而已,还有丫鬟私下感慨:沈少爷仪表堂堂,若喜欢女子,肯定也抢手的很,可惜偏偏要同九爷在一起,落了个必将被抛弃的命,就算情意是真,这惊世骇俗的感情又岂能容得长久?
席贵跟了他这么久,也并非不通透之人,赵万钧收了怒容,摆摆手沉声道:“罚就免了,往后记好了,不该说的话别说,不该想的事别想。”
席贵心头咯噔一下,以为九爷看出了他的心思,他抬起头,却发现九爷已经走了。
赵万钧刚回屋,就见沈惜言站在卧房门口,赤着脚丫子,红着脸,方才九爷和席贵的对话他全都听到了。
赵万钧两步上前将沈惜言抱离地面,也不拐弯抹角,故意讽道:“折腾自个儿这么些天,累没累?”
沈惜言抿了半天唇,一五一十道:“有点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