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琉璃瓶,瓶里的水被朝阳照出五光十色,而他的玫瑰正插.在那片斑斓中,如顾影自怜的女神般,美得不可方物。
这瓶子沈惜言见过的,是九爷藏宝室里的一件宝贝,竟被九爷拿出来给他养花了。
“昨天下雨的时候见你给它挡雨,这么宝贝,要真丢了你不得找我生气?”
沈惜言回过身,扑食般一把搂住了赵万钧的脖子,也不说话,就这样死死搂着,直到方才还慌张的心跳平缓下来。
自打刚认识九爷那天起,沈惜言就知晓九爷手眼通天,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每回都不动声色地看了去,再变魔术一样还回来,不期然而然,就好像所有未知的他,都是素昧平生的浪漫。
“刚刚还要跑呢,这会儿又开始投怀送抱啦?”
小少爷把头埋在赵九爷胸口,没理九爷这句调侃,闷声问:“九爷,你知道什么是罗曼蒂克吗?”
“又是什么洋玩意儿?”赵万钧语气颇为不屑。
要搁以前,沈惜言绝对会敲讲台好好说道一番,但许是今天的晨曦太美,他原谅了九爷的不屑。
他伸手抚了下玫瑰花瓣,又摸摸自己的唇,像是确认一般道:“我果然比玫瑰还要幸福,它只能被阳光抚摸,而我是被爱神吻过的人。”
九爷搂着沈惜言面色一沉,捶了床板怒道:“他大爷的,爱神是谁?老子看他是想吃枪子儿了!”
沈惜言被吓了大跳,像只受惊的小鹿涨红了脸,好一会儿才大声道:“爱神是——他是个不解风情的大老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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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万钧上午要去司令部,把沈惜言哄睡着之后,他下床穿戴整齐,又忍不住捧着沈惜言的脸亲了好几口。
出门的时候,脸上的柔情已然恢复了往日严肃。
“爷,车给您备好了。”
席贵站在门外恭候多时,眼瞅着太阳都开始往正头跑了,终于把九爷给盼了出来。
赵万钧边往外走边道:“我晚上回,惜言还在睡觉,别吵他,中午炖些清淡的汤,他要没睡醒就留着醒了再吃。”
席贵跟在后头连声应下,心说头一回见九爷如此面面俱到地照顾人。
他和妻子是唯一能住在九爷旁边的下人,虽说昨夜雨大,可正房那动静却还是被他听了个大概。
上次九爷抱人回来的时候,他还道这沈小公子是九爷从哪儿认回来的弟弟,没成想竟是这种关系,不过权贵们有点儿特殊癖好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只要不搬上台面一切都好说。
上车前,赵九爷沉声道:“有些话不要让人乱讲出去。”
“明白,家里的人我会挨个儿打点好。”
少帅府里突然多了个人,大宅上上下下却没人打听,好似都心领神会地就把他当作主子来伺候了,一口一个“少爷”地叫。
沈惜言开始还奇怪,没两天就习惯了,他本身就是个被人伺候惯了的主儿,换个地方他也照样还是少爷。
小少爷不仅身子金贵,还是个闷不住的性子,腰刚好点儿就嚷嚷着要出门听戏,九爷被闹得没辙,最后还是应允了。
上车的时候,沈惜言发现车后座的坐垫从竹席变成了羊绒,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再想到这几日九爷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的情形,他一下憋不住心头的熨帖,突然有好多话想立刻说给九爷听,却又怪不好意思的,只得别别扭扭的坐在那儿。
“干嘛呢?”赵万钧还以为沈惜言是不舒服了,便揽过沈惜言的身子,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车里还有司机在,沈惜言浑身一僵,下意识想要推开九爷。
赵万钧知道沈惜言这是还没完全放下十年前心结呢,宽慰道:“没事儿,王向才是我的人。”
“是啊沈少爷,我是九爷的人,唯九爷马首是瞻。”王向才这话已经说得够直白了,意思就是您二位爷尽管搂着,甭管我。
沈惜言心说有权有势真好,竟能强行让人接受这种有违世俗的东西,比光有钱好多了。
到了香园的雅阁,沈惜言发现就连他听戏的座椅也放上了Jing巧的软垫,桌上摆着消炎下火的槐花茶。
沈惜言出身商贾巨户,奉命伺候他的人海了去了,可毫不夸张地说,从小到大除了他nainai,还没人这般无微不至的对待过他。
沈惜言坐下时剥了个冰镇葡萄放进嘴里,猝不及防差点儿没酸出眼泪。
他想说九爷人好,结果话一出口就变成了:“九爷,你这么会对人好,是不是从谁身上练出来的?”
他说完简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九爷年纪比他大了不少,若是曾有过爱慕的人也不足为奇,难道还要为他一个后来的人守身如玉不成?小少爷在心里数落了自个儿一顿,心中却越发酸了起来,比方才那个酸葡萄还酸。
赵万钧喝了口茶,不紧不慢道:“想练,没来得及。”
尽管做足了准备,沈惜言还是被一下打击蔫儿了,谁知九爷又说:“我本想从你身上慢慢练手的,时间太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