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绘制地图与打着讯息信件。匕首被拿在手里转着,可是右手还是在不停的颤抖,面前似乎出现了谁的影子,太宰治站在他的面前垂着眼睛看着他,背光的Yin影让那双鸢色的眼睛变得尤为明亮。
他的发小从怀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颗苹果丢给他,然后咧着嘴冲着他笑得欠打。
“看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活像一只落水狗。”
第3章
“你是狗吧,中也?”
他被人推到水里,可因为年纪太小的缘故所以并不怎么会游泳,岸上的小孩儿发出嚣张的嘲笑声,即使是隔着一层水却也听得很是清晰。
那些浑浊的水从他的鼻腔与口中灌进肺里,他剧烈的摆动着自己的手臂希望能够挣扎着活下去,岸边的小孩用竹竿打着他的头,他想要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
最后怎么上来的早就忘了,只是仰着躺在木头做的小桥上急促的呼吸,站在他边上的太宰治弯着腰嫌弃的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什么丢人的玩意儿。
中原中也吐了一口水没死成,果不其然对方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但随后就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该说些什么吗,可刚刚才差点溺水的中原中也只能咳嗽着吐着水,迷蒙着双眼什么都说不出来。
被丢进马厩旁的小屋的时候才有了一种活着的实感,他知道是太宰治打跑了那些小孩儿救了他,可那一副嘴脸实在是让感谢的话说不出来,但对方似乎也并不在意,只是喜欢说着一些戳人心窝子的话,中原中也抱着自己shi透的衣服感谢了太宰家的先生和夫人,一个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回了家。
靠近北极线的这个国家在欧洲大陆的西边,临着海的村庄里有着很美丽的风景。中原中也的家在村子的角落孤孤单单,他shi着身子回来的时候趴在犁耙上的小孩儿喊着他的名字骂他是逃兵的儿子,如今习惯之后连对着骂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是沉默的回到家里收拾着自己。
太宰治和他说,骂不过就打,打不过就杀。穿着整齐的小少爷坐在巨大的杉木树上对着他笑,晃荡着的两条腿上穿着的是昂贵的小皮鞋,用石子一下又一下闹着玩似的打他的头。
中原中也一直都不以为然,他带着马群在草原上走着,父母双亡后只剩下这个地方的有钱人看他可怜而给了他一个照看马匹的工作,而那唯一的有钱人家就是太宰治的家。他牵着缰绳从树木底下走过去,头顶上的太宰治白白净净清清爽爽,指着他额头上的伤说,你这个样子是真的难看。
第一次的战后十年里似乎一切都在想办法回归正轨,只是当他一个人站在士兵抚慰处里的时候却觉得战争永远没有离去,那里带着胸章的士兵从一堆纸里找到了写着他父亲名字的信件,配合着一纸通告告诉他身后的母亲,他是失踪,随后便只发了一袋子的米下来。
他还记得母亲歇斯底里的模样,尖叫着说怎么会是失踪,怎么会是这样。说一定搞错了,他该是烈士才对,应该是死在战场上了,但是你们没有找到他。
哭喊着摔在地上,嘶吼着被士兵拉走,屋子里其他的家属用异样与怜悯的目光看着他们,活像是在看什么好笑的跳梁小丑,而他则是一个人站在角落里注视着这一切,注视着已经悲痛欲绝的母亲被人拉开,注视着那士兵小声的说了一句晦气。似乎只有他们格格不入拿着‘失踪’的报告单,没有一枚胸章,没有一句慰问,甚至于没有其他的什么补偿。
母亲一手拿着那袋子米一手牵着他,他们站在雨里就像是被冲刷出来的污渍,而身后的房间点着温暖的灯和壁炉里的火,来来往往的人早在战争结束之前就已经收到过家人死去的信件,因此今天从这里拿到了烈士勋章与抚慰金的时候,总归是带着笑的。
不论母亲如何的争吵最后依旧像是铩羽而归的战败者灰头土脸的站在屋檐下躲雨,路过的男男女女都知道他们家的男人‘失踪’了,那些无处释放的因战争而产生的不满和恶意尽数的堆积在了唯一的家庭上。
谩骂,侮辱,直到家里最后一头羊被不知名的人杀死之后的第二天,中原中也在自家的房梁上看到了母亲吊死的尸体,再也没有人会扯着嗓子与人争执他的父亲不是逃兵不是间谍也不是背叛的俘虏了,只是那天他一个人站在房檐下,母亲的赤裸的脚上是清晨chaoshi的泥土,那双充满了茧子的手再也无法抚摸那些幼小的羊羔。
自杀的人连一块墓碑都不配拥有,中原中也拿着家里的毯子裹着她的尸体,最后在自家的后院挖了一个坑,拿了两个树枝插在土里,并把父亲离开之前送给母亲的廉价的项链挂在了上面。
他讨厌太宰治,可事实上是太宰治是唯一没有侮辱过他父母的人。趾高气昂的小少爷半拉眼看不上他这个牧羊人的儿子,却始终只是在平时的相处里只针对他而从不提那些恶毒的言语。
太宰治问你恨不恨你的母亲,自杀者的儿子蹲在地上仰着头,望着树上坐着的人,手掌下抚摸着的马匹发出了响鼻声。中原中也想了一会儿说,并不恨她,就像我并不在意‘逃兵的儿子’这样的头衔一样,我为她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