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栋的二层小楼,屋子里的摆设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他的卧室在二楼南面的一个朝阳的卧室里。
桌子上还摆着他那时候爱看的课外书,他弟弟那时才一岁多多,仍住在父母的房间里,婴儿床还在原来的位置,不过他记得那时候他并不怎么在婴儿床上睡,都是跟父母挤在一张大床上。
时间太久,他记忆中那个孩子的模样已经越来越模糊,只隐约记得,那孩子非常爱笑,rou呼呼的小手暖暖的,叫哥哥时,也叫不清楚,总是“锅锅、锅锅”得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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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季修在大院门口就下了车,上车的时候司机倒是没为难他,下车之后司机小声得对他说:“小少爷,委屈您,得搜一下您的身。”
季修从小到大泥里滚大的,还从没人这么低声下气得叫过他“小少爷”,当下后槽牙都酸了,“别叫少爷,都什么年代了,再说,是不是还不一定呢。”
那司机也不说话,默默得把他从上到下搜了一遍,才低声说道:“这边请。”
大院里还有不少人家住,估计都是些光荣子弟们,来来往往虽然没有多少人,只是看得出生活气息很浓。季修跟着司机七拐八拐得走了一会儿,才走到大院深处一处看起来没人住的宅子前。
春天到了,天气渐暖,宅子外墙跟处种了几棵蔷薇和月季,现在已经冒出了几枝花芽,只是还没长出骨朵来。季修揣着兜在门口站了一会,他看着院门口的铁门,努力得在自己记忆里搜寻,想找到关于这里的记忆,可惜,什么都没有。
一路带着他来的司机也不催他,只垂首站在他身后,等他回神才推开铁门,示意他走进去。
季修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了进去,仿佛从一个世界跨入另一个一样,一切从此开始,就不再一样了。
付臣一直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等他,他看见季修站在大门口愣了一会神,也看见他一步一步得走了进来,这个人对他来说是那么的陌生,却又那么熟悉。熟悉的是,他通过各种途径了解了他的一切,陌生的是,他也只在档案袋里、文件夹里和下属的汇报里了解过他。
季修生得是那种细白高挑的身形,脸又长得是一种颇为柔和的好看,乍一看着就像是每天都能在楼道里碰见的邻家哥哥一样的清秀隽永,柔和眉目的掩盖下,轻易看不出曾经在血海里来去过几次的强悍和坚韧。
付臣看着他又觉得他跟照片上的并不是一个人,眼前的人更像他的母亲,他记忆中母亲是个很温柔的人,她祖籍江南,说起话来温言软语的,主业是附近一所大学的文学教授。
小时候他每天在外面疯跑了回到家晚时,母亲总是拿着一本书坐在门厅的沙发椅上静静得等着他,看见他回来便抬起头来冲他笑,纵使后来她与父亲之间的关系非常紧张,也没有改变她温柔的秉性。后来弟弟丢了,母亲便疯了似的变了个样子,他再也没有见过母亲那样的笑容,没几年父母相继去世,他就很少再回家了。
尽管付臣迫切得希望见到他,也迫切得希望他就是自己丢失多年的弟弟,可多年来尔虞我诈、皮笑rou不笑的生活让他早就忘了跟亲人相处时应该有的状态,他甚至在房间里努力活动了活动了脸部的肌rou,努力得挤出个自以为亲切的笑容来,迎出门去脸上的笑容又因为紧张消失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冲动了,季修是特别行动组的组长,暂且不论这事的真假,他会因为一个几十年没见过的哥哥而改变他的立场,回到他身边吗?况且他哥哥还曾经差点就要了他的命。
季修站在空旷的门厅里,付臣正从楼下走下来,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谁都没有说话,还是付臣打破了尴尬的局面,招呼季修进来,要给他泡茶。
“你是不是爱喝茉莉花茶,我准备了些新茶,你尝尝看怎么样。”付臣招呼季修坐下,手下麻利得烧水烫杯。
“谢谢。”季修在沙发上坐下,他倒是不怎么紧张,也没有多年不见的亲人相认的感人泪下的感觉,只是基本的样子还是要做出来的。
“首先我先向你道歉,前段时间我接到消息,说你可能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就找人私下弄了一份你的血样,做了个检测,报告你应该也看到了。”
“嗯,我看到了,不过我还是不太相信,我觉得你也不会轻易相信,所以你如果想再测一次,我会配合你。”季修不知道纪长河是怎样安排的,能让付臣以为自己真的就是他弟弟,他也了解像付臣这样的人,肯定不会轻易相信一份窃取来的血样的检测报告,只有一份全程都由他参与过的检测报告摆在他面前时,他才会真正相信。
付臣没想到他会这样坦荡的提出这个问题,他甚至有些佩服季修了,季修难道不怕检测结果出来之后,证明两人并没有血缘关系,他还是会对他下杀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