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太过真实,他被失去他的悲伤情感浸泡着,一颗心好似要被拉扯成两半。
也不知道怎么从噩梦中醒来的,季修还没有从那强烈的悲伤情绪中缓过劲来。其实季修在这几年里已经做过不少次这样的梦了,自从叶肖瑾常出任务以来,他便总是这样,只是从来没有像这次的梦一样,让他体会到如此真实的情感。
在梦里当他最终抱住的是一具冰凉的尸体时,失去挚爱的无边痛苦与绝望席卷了他,好似没了他,余生再没有半点欢愉了。
季修刚从梦中醒来,急切得去寻找叶肖瑾,生怕梦里的事在现实中真实发生,他意识什么东西已经在他的心里发生了潜移默化的变化。他对叶肖瑾不再是原来的兄弟挚友的感情,他是喜欢他的,喜欢到,假想失去他,都会痛苦得喘不过气来。
其实季修一醒叶肖瑾就迅速把自己丰沛得要经由双眼溢出他身体的爱意及时收拾了,转而换上一个平平淡淡得微笑,问他“怎么才睡这么一会儿就醒了?”
这一番熟练的变化也都落到了季修的眼睛里,季修借着低头起身的动作,在心里惊涛骇浪得寻思着,他也喜欢自己吗?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感情,曾经有一段时间,他经常会有一种想法,如果叶肖瑾是女的,自己是一定要娶了他的。可是他是男的,慢慢得季修也就把他当好兄弟处了,可经过了这许多事,他有时候也有会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他们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好像并不那么像单纯的好兄弟。
真正让他看清了自己内心的其实并不是这一个噩梦这么简单吧,这只是一个导火索,让他不得不去直面曾经被自己刻意回避了的情感。
他刚醒,脑子还是懵的,偏就这时候遇到了这么个问题,他是觉得叶肖瑾也喜欢他的。但是感情这种事并不是说两个人相互喜欢就在一起这样简单的,先放下他们两个都是男的这一样不说,光是组里的纪律摆在面前就够他头疼了。季修抓了抓头发,对于无法马上解决而又并不那么着急解决的问题,他决定,缓一缓。
叶肖瑾其实心里也挺慌的,他觉得季修刚才应该是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变化,只是季修脸上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异常,他只能侥幸得想,也许季修并没有往那个方向想呢。
然而这三四年深沉的爱和近乎疯狂的对自己感情的压抑,却又让叶肖瑾有一种想要不顾一切扑上去,把自己那满满得爱一股脑喊给他知道。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关节都在发痒,心“扑通扑通”得跳着,连血ye都要沸腾着叫嚣。
最终,叶肖瑾还是靠着自己这三四年来苦练而成的“忍功”将那一腔的迫切压抑住了。
“换你睡一会儿,我睡够了。”季修麻利得从睡袋里钻出来,本来他是想着让叶肖瑾就着自己刚睡过的热乎劲,直接钻进来睡的,可是他现在心里是乱的,怕自己做的多了引起叶肖瑾的注意,还怕自己做的少了,跟以前不一样,又惹了叶肖瑾的怀疑。季修只能两难得穿好外套,说了一句,“我去尿尿。”就走出了房间。
等季修回来以后,叶肖瑾已经钻进了他刚睡过的睡袋里面,准备睡了。季修想着,这样也是正常的,他实在没有再铺一条睡袋钻进去慢慢暖热乎的必要,那样更显得不对劲。
季修也坐在窗边的凳子上,他怕自己坐在床上稍微移动就引得这简陋的床板“嘎吱嘎吱”得响,影响了叶肖瑾睡觉。
“那我睡一会儿,一会儿你要是困了就叫醒我,我再换你。”叶肖瑾说完就背对着他睡了。
季修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回想着两个人这几年间的往事。以前他从来没有注意过,可是就从刚才叶肖瑾的一句话,他突然之间就感觉到了,自己只要是和叶肖瑾在一起,总是处在被照顾、被呵护的位置而不自知。
他包容着自己在别处无法施展的小任性;照顾着自己从没有被别人注意到的一些细微的习惯;他觉得自己缺少童年时期快乐时光,总是想尽办法得在不知不觉之间补偿他;他拼了命得训练、出任务,如果没有他,这几年自己哪有这么安逸得日子过······
叶肖瑾默默得替他做的事太多太多了,而自己真的没有意识到吗?季修觉得不是,他只是就这样心安理得得捂着自己的眼睛享受着他的付出而故意避免了去想为什么他会对自己这么好。
季修的手有点冷,他把手缩进袖子里,摸到了他里面穿的线衣,这件线衣他穿了两年多,袖口处都有点磨损,可是他一直没有扔。是因为这件穿着非常合适,特别舒服,是叶肖瑾第一次独自出任务回来给他带回来的礼物。
好像就是这样在不知不觉之间,季修的世界里,全都是叶肖瑾。季修还在想,自己为他做过什么呢?除了救过他的命,给了他一个避免进入“老年公寓”的工作机会之外,自己并没有再做过什么了。可是这些都是他的工作啊,不管这个人是不是叶肖瑾,他都会这样做的事情,就不能算作自己为叶肖瑾的付出。
他盯着叶肖瑾熟睡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又转头看窗外,破旧脏污的玻璃外面是朗朗的夜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