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被困于宫中。”
柳文继端起酒杯,把长秦关外的烈酒一饮而尽:“是我辜负了殿下情深。”
三皇子低低地笑:“你辜负了我,文继,我这辈子就爱过一个人,掏心掏肺,甘死愿生。可你辜负我了。”
柳文继说:“殿下打算如何报复我?”
三皇子说:“说不上报复,文继,我只是……有些心冷了。”
那一腔热血,滚烫的情谊,终究还是冷了。
柳文继喝着酒:“殿下留着我,想做什么呢?”
三皇子声音微微有些沙哑:“文继,你没有心吗?你不会疼吗?我对你的好,你就半点也感觉不到吗?”
柳文继握紧了酒杯,凉薄地说:“殿下对我的好,我记着。只是你我本就是两路人,再好,我也只能拿身子来偿,殿下要吗?”
三皇子脸色青白,旧伤在胸腹间隐隐作痛。
他爱上了一只没心没肺的鬼魅,勾得他魂不守舍,恨不得把心肝肠肺一起掏出来献上去。
可他爱的那个东西……不是人。鬼魅,又怎会在意凡人的伤口疼不疼。
三皇子拎起酒坛,烈酒混着口中喉间的血大口饮下,盖住了眸中的泪痕。
到此为止吧。
这段情是从这里开始的,也该在这里彻底铲清!
三皇子摔了酒坛。
冷风撞开了茶楼的门,一位身着宫中侍卫衣衫的信使在大雪中策马狂奔,裹挟着细雪冲进来,单膝跪地:“殿下,我奉六殿下之命前来,迎您回京登基。”
三皇子那张向来憨厚坚毅的脸上被风雪吹出了一丝Yin冷,他笑道:“小六莫不是傻了,让我做皇帝?”
侍卫说:“六殿下说,京中诸位皇子,只有三殿下品行能力可当此大任。若三殿下愿意,便是苍生之福。”
三皇子说:“小六是要借我的兵权除掉太子那个废物罢了。”
侍卫低着头没有说话。
三皇子说:“罢了罢了,我去便是。不过我有一件事,我倒是要先想好了。”
侍卫说:“三殿下有什么不放心的,尽管说。”
三皇子猛地一扯手中的锁链,把桌边的柳文继拽得踉踉跄跄扑在他脚边。三皇子笑道:“你帮我看看,这样的模样脾性,又是个水性杨花的荡妇。若留在后宫里,封个答应会不会有伤国体?”
侍卫说:“殿下说笑了。”
三皇子眼眶微红,豪爽地笑道:“你觉得我在说笑吗?”
侍卫说:“属下不敢。”
三皇子说:“告诉小六,我答应他了。”
南关,一座小城。
城里是金戈铁甲的将士,城外是零零散散的小村庄,魔族与中原人混居,常有婚配。
云何处牵着马穿过关隘,走进了深山中。
越往深处走,村子里的魔族就越来越多。
这些人世代生活在南荒深山之中,守护着一座神庙。
神庙高耸入云,大殿里立着云霁的石像。
一双笑意盈盈地桃花眼,遥望向南关的方向。
神庙的看守说,每年这儿都要举行一场大祭祀,南荒所有魔族都要前来祭拜云仙,他来得正好,可以凑个热闹。
云何处拿了一炷香,去祭拜他的父亲。
这里的人视云霁如神明,连生孩子求氤氲都要来这儿求签。
天底下有庙的神明大抵如此,日子久了,信他的人,就什么都来求。
可云何处不是来求仙的,他站在神像前,把自己带来的贡品一样一样摆上,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随便拿了几样,都是京城里卖的很贵的点心。元师兄说你生前是京中的贵公子,应该会喜欢吃吧。”
云霁的雕像在夕阳中静静的看着他,温柔又狡黠,一双盈盈含情的桃花眼像是在说话。
云何处喃喃道:“我其实……还有话想要问你,云霁,我有好多话想要问你。”
守门人走进来:“公子,神庙要关门了。”
云何处说:“好,我明日再来。”
他走出神庙,白凌霄牵着马在门外等他。
云何处说:“就近找个地方住下吧,明日再过来。”
白凌霄说:“好。”
第二天,云何处又来到神庙里,他不求签,不上香,不叩拜,只是拿来些贡品,站着和神像低声说话。
日日如此。
白凌霄不进神庙,就在门外牵着马等到夕阳西下,接云何处回家。
这样,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守门人都和云何处熟了,有时候擦拭着神像的时候,玩笑道:“公子,我忽然发现,您长得和这神像真像啊。”
云何处仰头看着神像的脸:“是吗……都说我们一点都不像……”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京城离这里很远很远,什么消息等传过来的时候,早已过去了很长时间。
只是蕴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