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滴滴答答地走着,这一通忙活让傅海彻底累了困了。
他坐在中间,左手边是傅红,右手边是妈妈,两人被折腾惨了,也都闭着眼睛在睡觉。
就在傅豪想要睡一下时,傅红慢慢地睁开眼睛,她的脸色蜡黄、嘴唇发白,看起来很糟糕。
傅豪刚要说话,却只见傅红虚弱地说了句,“痛吗?”
她的声音很轻,傅豪没听明白,于是他问道,“姐你说啥?”
“我问你痛吗?”
“什么痛吗?”
傅红却笑了,她伸出没吊水的那只手摸了摸傅豪的额头,说,“傻子,姐问你这里痛吗?怎么不贴个创口贴?”
傅豪哦哦了两声,又傻笑了下说,“我都忘了这回事了。姐,你要喝点水吗?”
他跑到护士站讨了个一次性杯子,冷热水拼了下,喂到了傅红嘴边。
傅红喝了点水,气色慢慢好了些,她视线又落在傅豪额头上说,“今天怎么不躲开?以前你躲得可快了。”
“今天忘了呗。”傅豪又后怕地说,“姐,你俩刚才可吓死我了,我就说这甜酒酿坏了,你们偏不听我的。”
傅红却好像没听到这句,她抬头看了会儿盐水瓶,然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傅豪说,“你小时候啊,到了一岁半还不会走路,到三岁了还不会说话,到四岁了从一到十还数不利索。他们都说我弟弟是个笨蛋,是个傻子。”
傅豪看了姐姐一眼,傅红这样温柔的语气他突然很不习惯,特别是姐姐还摸了一下自己的头,接着说道,“我不信啊,我弟弟怎么会是傻子呢?”
“姐…”傅豪叫了她一声,“他们也没说错,我就是挺笨的。”
傅红却自顾自地说,“后来他们说都是我把爸妈聪明的基因给占了。”
“不是姐,你别这么想。”傅豪打断她,“咱爸妈看样子也没多少聪明的基因。”
他停顿了下又说道,“都被你占了也挺好的,我无所谓。”
傅红没说话。她要挂两瓶盐水,傅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盐水瓶,快滴完时赶紧叫来了护士换瓶,他看着傅红的手问,“姐,你挂得手酸吗?”
傅红摇摇头,却握住弟弟的手问,“你恨姐姐对你这么凶吗?”
傅豪还没回答,傅红又抢在他前面说,“其实我也只是想你更好一点,不喜欢别人说我弟弟笨。”
“要说也只能姐你说,是吧?”傅豪开着玩笑,也握住了姐姐的手,“我不恨你真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就是…”
“就是什么?”
傅豪真诚地看着傅红的眼睛说,“就是您能别这么凶嘛?我真的吓死了。”
姐弟两对视了下,突然都笑了。
妈妈还在边上睡觉,两人却聊了很多,傅红告诉弟弟,“小豪,你出生时候又是难产,又是肺感染,足足在保温箱里呆了一个月。长大些,又是发烧抽搐,又是肺炎住院,咱妈就希望你平安健康就好,不想你太累。但我想法跟妈妈不一样,我想你更优秀一些。”
傅豪听着觉得心里酸酸的,今晚的所有话都是第一次听傅红说。
他想起进门时姐姐哭红的眼睛,小心地问道,“姐你是碰到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哭?”
傅红犹豫了下说,“也没什么,就是本来有个比赛,拿名次的话保研可以加很多分,现在没戏了。”
傅豪一听,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下来。还好是这个,他生怕有人在学校里欺负姐姐。
“姐,如果你保不了的话,就考嘛。”傅豪试着安慰她,“你这么厉害肯定行的。”
见傅红没有接话,他又轻声加了一句,“姐,你永远是我的骄傲,不管你考几分。”
然后傅豪破天荒地听到傅红说,“小豪,你也永远是姐的骄傲,你是我们家的男子汉。”
听到这一句,傅豪觉得自己真是走了狗屎运,原来在流星下许愿真的会实现。
傅家这事儿第二天石榴坊的大伙儿才知道,时野拍了下傅豪说,“怎么不来叫我跟柳清川帮忙?”
傅豪摸了下脑门说,“我想逞个能嘛。”
“牛/逼死你。”时野笑他。
傅红和妈妈食物中毒了一次,又吐又泻又昏迷的,这几天都在家里休息,汪燕燕贴心地去陪他们。
而服装店开业的事情暂时就交给李娟芬了。
阿婆这段时间不知怎么总说看不清东西,视线模糊、又怕光,有时还会说头晕,时野看了下她的眼睛,心想怕不是白内障了。
他想着要带阿婆去医院看看了,自李娟芬和傅豪妈妈决定开店以来,阿婆白天一直是由她两照顾的。两个妈妈又要忙事情,又要照顾老人,着实不容易。
春节将近,阿婆把时野叫到跟前,说,“阿野,马上过年了。”
时野嗯了声,问,“阿婆,怎么了?”
“你去问问看隔壁,今年年夜饭愿意跟我们两个一起吃吗?热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