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豪妈妈打着圆场,连在广州做生意的爸爸在这个团圆的日子都赶回来了。
一家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时野想大概只有自己一无所有,也不是,他还有阿婆。但其实阿婆最近的情况有糟糕起来,她现在经常在屋子里嚷嚷着要“回家”,阿婆指着柳清川给的铭牌说,“我家在这里。”
气得时野把她带到门外,指着门牌号说,“这就是你家。”
然后阿婆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羞愧地低下了头。也因此时野才会把门反锁了,因为他害怕哪一天阿婆真的跑丢再也找不到家了。
时野不知道阿尔茨海默症的进程到底有多快,哪一天阿婆会丧失生活能力,终日卧床直至彻底忘掉了自己。
中秋节对于时野而言,终究是触景伤怀的。他早早地带着阿婆回家了,安顿好阿婆休息之后,时野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可乐走到阳台上。
月亮是真的圆,皎洁而明亮,于是在明月清晖下,时野又偶遇了隔壁阳台的柳清川。
时野强撑出一个笑容,说,“帅哥,吃了吗?”
“吃了,中秋节快乐。”
柳清川回了他一个微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月光的原因,这个笑特别温柔。温柔到时野还没来得及回一句“中秋节快乐”,眼眶里好像突然涌出一股热流,滚烫滚烫的。
时野背过身去,抹了一把脸。他赌有眼镜遮住,柳清川看不清楚,于是继续转过身,说道,“中秋节快乐。”
柳清川没接话,只是这样看着他,然后问,“我们阿野是哭了吗?”
时野只觉得那些可乐的气体好像一股脑冲了上来,鼻子酸得厉害。
“是想念爸爸了吗?”柳清川接着问。
时野没说话,两个人眼神在月光下交汇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野说,“想,想爸爸。”
“也想妈妈。”
这话一说出口,眼泪再也忍不住了,连眼镜片都花了,时野趴在阳台栏杆上哭了起来。然后,他含着眼泪,看着柳清川毫不迟疑地翻过阳台,沿着狭窄的水泥板跨了过来。
他甚至没来得及说“小心”,柳清川已经过来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那一瞬间,时野感觉柳清川仿佛翻过阳台,走进了自己的心里。
这个中秋月明风清,柳清川轻轻摘下了时野的眼镜,用手指抹去他眼角的泪,然后把他的头按在了自己肩膀上,就这样拥抱着他。
那些眼泪对于柳清川而言就像珍珠,每一颗都想捧在手心。
时野趴在柳清川肩头,任柳清川轻拍着他的背,直到眼泪都被风吹干了,他才不好意思地说,“干嘛爬阳台,有门不走?”
柳清川笑了下,跟摸小猫似地揉了下时野的头说,“个人爱好。”
时野这才想起自己之前爬阳台替他修灯泡时,好像也是这么回答,他刚想调侃一句,却又听到柳清川认真地说,“这样快点,怕你等不及。”
时野像是心弦动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后来,两个人蹲在阳台上,一人一口可乐,时野对着柳清川说了很多心里话。
他说,其实小时候爸爸带回过一个阿姨,是他厂里的财务,那个阿姨饭菜做得很好吃,人也很朴素。爸爸偷偷问他对这个阿姨喜不喜欢,然后自己对着爸爸生了半个月的闷气,不理也不睬。从此,爸爸再也没带过谁回来。
“如果有个女人陪,说说心里话,说不定爸爸也不会撑不下去了。”时野低下头说。
柳清川没说话,却紧紧地搂住时野的肩膀。
像是为了感激柳清川,两人分别前,时野跑到客厅去拿了一袋子东西给他。
“这是什么?”
“五仁月饼,带青丝红丝那种。”时野笑笑说,“正巧在傅豪家吃饭,他爸爸广州带回来了。我吃了一个发现是带丝的,就都搜刮回来了。”
柳清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时野又调侃道,“这么多我看你要吃吐了,明年再不给你找了。”
两个人对视着笑了下。
回家之后,柳清川听见李娟芬房间里还有电视机的声音,敲了敲门,把储老师给的月饼、两人上街买的和时野搜刮来的,都给了妈妈。
李娟芬有些意外地看着儿子。
柳清川对着妈妈笑了下,是这段时间的第一个微笑,说,“妈妈中秋节快乐,这些五仁月饼都是你爱吃的。”
李娟芬掰开月饼,看着夹杂在坚果仁中的青红丝,眼眶突然有点红。她意外地发现这个中秋节自己还是收到了月饼,而且还收获了最喜欢的口味。
尽管里面再没有夹着现金,但却好像包裹了更珍贵的东西。
而此刻的时野开着台灯,在写储老师布置的随笔,他在文章最后写道,“或许,心在一起就是团圆。”
第二十四章
“十一黄金周”的最后一天,傅豪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傅红盼走了。国庆长假刚兴起没两年,国务院为了拉动内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