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在一旁的单子上记录,生怕脑内多余的想法挤走真正应该被记住的数字。
“手臂。”“肩宽。”“背长。”“背宽。”……
她每测一个数据之前,都会默念出来,也不知道是在提醒谁该注意什么。
但是该来的总会来。
“胸围。”她目不斜视,保持着神色的冷淡,多年的工作经历训练出了她卓越的表情管理能力,她也确实在此刻做到了面色如常。
阿弥陀佛。她在心中默念。
下胸围是好测的,她一直绷紧着唇线,从放下软尺记录下围数据到再次拿起软尺站回到时染面前。
最大的挑战在上围。
苏芮喉间轻微地滑动了一下,“挺胸。”语气还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时染遵命,乖巧地挺直了腰背,原本就巍峨的两峰更加耸立起来,原本若隐若现的两点也更加明显,更加吸引人的视线。
简直凌迟。
苏芮不敢多看,抬起软尺,从时染的身后绕过一圈,虽然她已经很注意地不让自己的手指碰触到时染的肌肤,但是在软尺收紧的一刻,她的指尖还是不可避免地透过轻薄的蕾丝胸衣碰触到了那神秘的两点。
“嗯……”
倏忽,时染嗯了一声,声音微微拖长,像是控制不住的样子,一下子把满脑袋绮思的苏芮吓得手指一抖。软尺也逃离她的控制,坠向地面。
“你,你,你突然‘嗯’什么‘嗯’?”苏芮心乱如麻,忙蹲下身捡软尺,柔顺的长卷发好像也窥见了她的心思,顺从地从两肩披散下来,遮盖住了她微红的耳尖。
“你碰到了。”时染委屈地如实说,“碰到了那里。”
苏芮站起身,微蹙眉头,“我不是故意的。”她是一个有职业素养的设计师,这一点不容置疑。
时染舔了舔唇,shi漉漉的眼眸转了转,话题一转,问,“你刚刚测到数据了吗?”
“……没有。”
“那赶紧再测一次。”有点迫不及待的感觉,时染催促,“快,听甲方的话。”
“……”这真的是时染吗?确定不是披着时染皮的色|狼吗?
被她这么一闹,苏芮倒还真的没什么绮思了,除了指尖与细腻肌肤相触的时候还有些莫名的燥意,这上胸围也平安地测完了。
“好了。”苏芮松了一口气,收起卷尺,吩咐道,“你把衣服穿上吧。”
说完,她转身从房里抱出三本又厚又大的册子,放在茶几上,抽出一本摊开,“选一下布料吧。”
苏芮指尖点在夹子里一块块方正的布料样板上,“这个比较轻薄,适合春夏,这个是最近很流行的一款,不过可能不够个性,这个……”
“等一下。”时染用手遮住了布料样板,打断了她,“布料,布料能不能改天再选?”
苏芮停下,蹙眉看她。
她问得小心翼翼,“你接下来有时间吗?今天麻烦了你,我可不可以请你吃个晚饭?”
很轻,很小心,很怕被拒绝的样子。
“没时间。不可以。”但是苏芮没有犹豫,给出了否定答案。一是因为她确实已经有约,二是她真的真的不想再和面前的清冷女人有过多的纠缠。
她苦苦等待十年,已经等到了心死,她找寻十年的答案也已经在前几天见到时染的时候找到了。十年时间,比起汹涌的爱,更多的是委屈,是执念。现在她发现她连执念都没有了。
她放下了,答案就是这么简单的四个字。至少她是这么觉得的。
“那……”
“时小姐,我们现在确实是合作关系,合作之外的事还是不要过多干涉得好。”她沉声打断了时染,还是决定做绝一点,“时小姐,你还要挑布料吗?”
语气是冷淡的工作语气,她仅仅把时染当成自己的一名客户来对待,一个较为富裕的美貌客户,与普通客户不会有什么区别的。
即使是她的前女友,连分手都分得不清不楚的前女友。
时染抬眸,撞上了苏芮眸子里的冷漠,她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敛下眼帘,她沉默了几秒,“不挑了。”
“改天,改天见面再挑。”时染拎起包,唇角扯出一抹笑,笑得苦涩又小心,笑得鼻尖酸涩,她轻轻说,“祝你约会愉快。”
“我先走啦。”她的演技很差,很难假装出心情不错的样子,话说出口的时候实在是太过艰涩、太过心痛。
门被很轻很轻地带上了,一并消失的,是好闻的薄荷味。
没有想象之中的轻松,苏芮的心沉了下去。她吐出一口气,卸下全身重量瘫倒在沙发上。她不得不承认,在触及时染眼底的受伤时,她的心也跟着痛起来。她明明,她明明应该已经放下了啊。
当真是积习难改?
她走进卧室,在床头柜最里面的地方,放着那两个紧紧相拥的陶瓷娃娃,她几乎把所有的执念寄存在那上面。
她把玻璃罩轻轻放在了床上,她从前就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