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命的十天后,这和尚还挺嘴欠地道:“小僧本不想来的,但施主您家给的实在太多了。”
管事:“……”
他真得想把这和尚赶出去,不过当家的也说了,也可留下这和尚,当是给徐爷说话解闷的,做他所谓可以化怨气的法事。
于是乎,徐文煜每天都要受这和尚碎碎念攻击,木鱼“嘟”、“嘟”响,和尚在他身边念着咒,末了往他身上洒香灰。
问题是,他感觉他情况还真有好转。
“会伤到你吗?”徐文煜问徐长秀。
徐长秀摇摇头,这和尚算有几分真材实料。
“大师,你能看见我身边的这人、额…幽灵吗?”徐文煜无聊地问,实际上他除了见过徐长秀这么一只,都没见过其他的,所以别人说他疯了,一开始他还是有些信了的。
大师支了支眼皮,总觉得这施主也是想砸他饭碗的,叹气道:“施主,万物皆有灵,您身边这灵物瞧着像灵器幻化的灵魄,小僧虽无法用rou眼可见,却能感知他的存在,一切有因必有果,您偿了您的因,命里也自有定数安排,如今小憎也只是缓解您身上的不适,并不能替您续命。”
“……”这大师说话真欠。
徐文煜撇撇嘴:“大师,您道行看起来挺深啊,但外貌这样年轻,可是有什么驻容养颜的法子,请问您高龄?”
“……这位施主,小僧方才十八。”
“哦,那您比看起来还老成些。”
“……”和尚终于体会到了被呛的滋味,“嘟”、“嘟”地敲木鱼。
沉默半晌,嘴欠和尚还是道:“小僧五岁便入佛门,也见过不少稀罕事,便是长小僧十岁,也并不见得心性有小僧通透。”
“哦。”徐文煜凉凉地道:“我也不当和尚,不用透。”
“施主……您是第一个对小僧说话这般无理之人。”
“大师,彼此彼此。”我也是第一次见对雇主说话这般无理的人。
徐文煜情况好转,也让徐宅的人对鬼神之说将信将疑,像徐矅程这种无神论者,便是亲眼见鬼也会怀疑是对家在整,出现幻觉,半点不信,只当是徐文煜心理治疗、吃药起了效果,让聂平加快步伐解开徐文煜的心解。
徐文煜这些天除了要听那和尚碎碎念完,还要找聂平做心理治疗,两厢疏导,可不知为何,意识反而变得有些混乱起来,时常不知不觉就会发呆。
悟明和尚敲着木鱼,神色淡然:“许是施主您的机缘快到了。”
……
熬过了夏季最热的时候,其实日头也没那么大了,可徐文煜还是觉得阳光过于刺眼,但身体又时不时就发冷,他便渐渐有了出屋晒太阳的习惯。
在亭子里坐着,往池塘里扔鱼粮,看着鱼儿抢食,徐文煜神情恍惚,他好想周子倾。
徐世真在一旁看着他小叔叔,觉得他小叔叔经常发呆,叫叔叔,叔叔也不理他。
害怕叔叔真被鬼煞了,家里最近还有个跟爸爸一样光头的哥哥,每次看到叔叔不理他了,世真都会抱住他叔叔的腿,即使玩自己的,也要用手拽着徐文煜裤腿,生怕他叔叔消失了。
徐文煜知道他现在不必再找周子倾也能完成契约,若要以他喜欢周子倾做条件,他早就喜欢了。
重点是这鬼信不信他,能给子倾幸福。
可他从那日谈话后,并没有跟徐长秀做过多的询问,像是想问——你到底不信我什么呢?
他知道徐长秀若信了以后,就会消失了。
心里不舍在滋生,他不问,可他也知道徐长秀不会伤害自己,徐长秀也在等,他在等什么呢?
那破和尚之前说他再这样下去,只有一个月寿命,如今都过了二十天了,他也不会再咳血,应当没这么短命吧。
他在日光下,看着仍旧透明的徐长秀,飘在池塘上,踏着荷叶戏水,池水面上毫无波澜,是他的错吗?让徐长秀在这个世界如此寂寞。
可最近徐长秀也会时常消失,很晚才回来,说是去找他朋友叙旧。
徐文煜也不会问他去找谁,想也是他见不到、也不认识的。
徐世真在他床底下翻出了一个音乐盒,爱不释手,叔叔、叔叔地叫着,想让他送给他。
徐文煜看到东西后愣住了,这是他十七岁生日时,周子倾送他的生日礼物。
他自然是不会给的。
他打开匣子,看着上面摇晃的小白兔与大灰狼木偶忍不住笑,那播放的音乐,是他编的曲子。
周子倾是不是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欢他啦?
他红着脸看着音乐盒,夜里躺在床上,无法抑制想念,就一直开着音乐盒,他看着这木盒匣子,总觉得心里又酸又甜。
徐长秀从外边飘了进来,看到这音乐盒愣了愣,徐文煜叫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他飘到徐文煜身边坐下:“还以为这音乐盒丢了。”
“今天世真在床底下找到的。”
徐长秀笑了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