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这么强的人形牛皮糖。
“随便你。”他说。紧接着他进了卫生间。
颜琢撇嘴,开始认真地清理“砸”物。
上午他被人撞到时,还害怕铅笔里的铅芯会断掉。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它们被他买回来的意义就是被宋延摔得五马分尸。
颜琢倏尔想到他曾经的美术老师开玩笑说过最多的两句话——
第一,吃静物考不上大学。
第二,要把你手中的画笔当老婆一样去爱。
如此来看,宋延活该娶不上媳妇没人照顾,才会孤苦伶仃来疗养院。
他边吐槽宋延边清扫地上,往簸箕里倒垃圾时无意发现了一丝血迹。
颜琢凑近了看,血已经干了,残留在2b铅笔上,看那个痕迹应该是削笔时不小心削到的。
他思忖须臾,往卫生间瞥了一眼,宋延不知道在干什么,一直开着水龙头放水,自己却不出来。
颜琢走到窗台前找了一会,果然在角落里找到一把削笔刀。他推开来看,刀片上也残有血迹。
难道眼睛看不见连削根笔也做不到吗?
颜琢从地上捡了根铅笔,闭上眼拿刀试了下。事实证明,在他这里,没有问题。也不知道宋延是怎么受的伤。
他叹了口气。
这种情况还挺令人难过的。就好像厨师拿不稳菜刀,泥匠握不住瓦刀,拳击手断了双臂只剩残缺的疤口。
而画家……削不好铅笔,不能再画画。
在自己最熟悉的领域,连最基础的事都做不到,这打击,不亚于核弹爆炸。
没一会,宋延出来,他用水冲了伤口,现在伤口处一阵密密麻麻的疼。
颜琢细心地发现了他左手食指微微翘起,问道:“你屋里有创可贴吗?”
宋延一怔,食指蜷缩,直接答非所问地拒绝:“不用了。”
成吧。又是拒绝。
颜琢真是要没脾气了。
他把削笔刀放下,继续清理垃圾。
宋延摸索着走到床边坐下,打开烟盒点了支烟,猩红的火点在指尖燃烧。
一旁辛苦劳累的颜琢斜他一眼,他重重地磕了下铁簸箕,在地上拉了声长音。
宋延循着声音微微侧头:“你可以不做。”
“可是那样就是张护工做。”颜琢不自觉提高了声音。
宋延扭回头,声音平平没有起伏:“那是她的工作。”
“嗯嗯嗯,是她的工作,”颜琢说,“甚至你还会给她钱,所以她一点也不亏,对吧。”
他说话有点冲,不自觉带了点脾气。
宋延“呵”一声笑了,也许是觉得他莫名其妙,也许是单纯懒得理他,笑完之后就沉默了。
他不说话,颜琢也不知道顺坡下驴,反而蹬鼻子上脸道:“你不觉得自己的发泄方式很病态吗?”
病态两个字刺激到了宋延,他搁在床边的手因为青筋突起而略显狰狞。
颜琢心惊一下,或许也认为自己用词不当,他顿了几秒继续道:“如果你愿意,是可以改变的。”
“可我不想,”宋延说,脸色难看得很,“别多管闲事,你可以出去了。”
这是颜琢第二次被他撵,心情甚至已经能够平和地接受了。
他放下手上的东西,径直走出了门。
他没在门口看到张护工,于是他又另找了一个护工去打扫宋延房间。
颜琢走到大厅坐下,无奈扶住额头,他好像总是在挑战宋延的脾气。
但他也说不清这是为什么,就感觉试图惹怒他,总比对方死鱼脸没表情突然积攒脾气猛然爆发好一些。
毕竟宋延的怒点没有规律,是不可控的,没人能猜到他的下一次爆发会是什么时候。
颜琢战战兢兢的等了几天,宋延没有再乱砸东西,这让他稍微放下心来。
第4章 暴力本身
一连几日,疗养院都风平浪静。
可是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另一个小麻烦就接踵而至。
早上九点左右,颜琢刚陪一位老人做完晨间护理,正准备往住院部走。刚到门口和从楼梯下来的秦护士打了个照面,对方见到他就像见到了救星:“你赶紧上三楼理疗室,有两个老头打起来了,就俩护工,拉都拉不住。我先去找领导。”
找领导?这么严重!
颜琢瞬间脑补了一场刀光剑影的恶战,他跑着上了三楼。
颜琢到时,他们已经休战了,两个老头各霸占着沙发一边,默然不语。每个人身边都站着一位护工,看样子是刚被劝好怕再起冲突。
颜琢环视屋子一圈,很意外在不远处看到了宋延,他交叠着腿坐在一把椅子上,脸上头一次出现听戏的神情,他似笑非笑。
颜琢忽而一愣,没想到会在这碰到对方。距离上次不欢而散之后,他们已经有近一个星期没见了。
……
从目前的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