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罩内,萧白石元神虽然撤回得快也仍被重创,唇边细细的血痕淌下,他来不及抹去了,朝旁边一歪。
牧禾抵住他的后心,助他稳固元神,与此同时慌忙又在遁形的气罩外加了一层结界。可还未完成,立刻又是数道灵力循着那野狼身上的残存气息而至——
“你背他,离开!”应长风推了牧禾一把。
牧禾来不及思考自己背上萧白石后谁去抵抗追来的人,依言照做。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蛮横灵力朝他们靠近,如泰山压顶令人喘不过气来,径直加快了脚步。
而身后,应长风忽然停了。
咫尺之地,赤色光亮宛如利剑封锁他周身。
应长风不闪不避,罡风刺破一贯整洁的白衫,腰间的“吹月”玉笛被迫人戾气一激,顿时出现数道细小裂痕!
“怎么不走——”牧禾回头,“你受伤了?”
回答他的是追来数人中,那名抱着长布条的东暝观女弟子。她看清白衣人的面容时脚步一顿,紧接着疾跑两步拦住了沈移舟。
“师叔,先别动手!”她尖声叫道,“他……应师兄,他就是应师兄!别动手!”
余下人群中,那蒙面人悄无声息退了一步,身形摇晃间散开。
为首的沈移舟拂尘收起抱在手臂之间,他向前走了两步,那些赤红光芒依然如囚笼般锁住应长风,没有分毫要放人的意思。
“应长风?”
竟对他有几分敌意,女弟子急急道:“师叔,应师兄他——”
“闭嘴!”沈移舟呵斥完,忽然笑了,“你在这儿,那么……萧鹤炎呢?”
应长风没有回答他的话,背在身后的右手已经挥出剑指,凝气于灵识。那股阵痛感又隐隐发作,他喉头微甜,武脉正被一寸一寸地凿开。
切肤削骨不过如此,但他必须捱过去,就在这时强行撕毁萧鹤炎的血契。然后……
重开武脉。
因为就在他的身后……萧白石还神志不清。
不能让萧白石落入这帮人手中。
“应长风……”沈移舟手握一道赤焰之力——这是他独门修行的灵力之一,沾染魔气后越发炽热——“说话!”
应长风冷笑了一声。
清风初起,树林间叶片翕动,阳光破云而出!
锁住应长风行动的赤红利刃随着风的声音颤抖不已,东暝观女弟子怀中包裹长条的布裂开数道细缝,像什么睚眦必报的痕迹。紧接着,如泣如诉的金属嗡鸣传入每个人的灵窍,强大的剑意震动所有!
可是,剑意……?
沈移舟眉心一蹙,那点红痣越发明亮。他察觉到眼前的人不对劲,一道符咒加诸赤焰之上,全都朝应长风涌去,忽然——
日光映眼,一声清啸后,灰色布条应声被撕开。利刃尚未出鞘却暗藏光芒,剑鞘上,火焰般的纹路不安地闪烁,如同赋予了它生命。
“剑!”
禁锢就地碎裂,赤焰火星不得近身,应长风剑指并于胸前,喝道:“——来!”
远山黛一跃而起,飞向它真正的主人。
第48章 远山如黛
西固山以南,谷地树林中过盛的Yin气似乎一下子被倏忽而起的剑意涤荡了。
和火一起扑向四周的是迅速蒸腾的高温,萧白石额角都是汗,居然就此从短暂的昏迷中醒了过来。
萧白石意识朦胧,胸口被沈移舟的赤焰之力击得疼痛不已。他趴在牧禾背上,双眼艰难地睁开一条缝,面前所见,让他霎时忘了身处何地。
神祇降世或许也是如此吗?
剑,与火,与突然鼎盛的太阳,还有……
应长风。
剑意席卷所有的日光与流云,树叶反逆了下坠的方向往半空徘徊。温度太高了,应长风像被点燃,又像浑身都裹挟着火星,白衫完全被赤红颜色淹没,但他显得那么耀眼而炽烈,仿佛能够主宰这方天地。
“收!”应长风一声轻吒,剑指随即而出。
远山黛停顿于半空,立在应长风与沈移舟之间,遮住了应长风半边面容。他的眼神说不出的冰冷,与周遭的高温仿若两个世界。
他眼眸一闪,在东海chao起chao落间修出的无边剑意不加掩饰地卷起漫天水汽,紧接着化作一道冰霜屏障,声势浩大地扫向周围的火星烈焰。
冰火相碰,霎时蒸腾出一片白雾。
树林深处寒鸦蓦地冲天而起,鸣叫声中,剑意蓦地一变,又凝固出几道有形剑气,护在应长风身侧。几个修行者承受不了剑修的盛怒,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握紧各自随身法器,但求在应长风一击之下能够自保。
“放肆!”沈移舟怒喝,拂尘既出,还不忘自持身份道,“应长风,你是东暝观弟子,如今对天地盟之人刀剑相向是为何故!?”
应长风好似把这话听进去了,也知道面前的人是自己长辈。他隐约觉得确实不太好,剑气薄弱两分,声音低沉地传入对方耳中:“天地盟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