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反手捂住了。
这无疑把他的心思全都暴露在应长风面前。他自己是随身有避雨珠之类的法器,再不济用点法术也能瞬间使浑身干爽清洁,可应长风不一样,总要换衫的。萧白石思虑周全,又拿不准对方身量几何,就胡乱都抓了些。
萧白石不肯给,生怕应长风出手来夺——竟下意识地忘了对方武脉被封——将包袱揽入怀中连忙要跑。
可惜他跑也跑不快,不lun不类还差点同手同脚,跳了四五级台阶后彻底没辙,小腿都开始发麻,只好停下来护住包袱,无言以对地装死。
应长风走得很慢,红雀在他耳边聒噪反正也听不懂。
萧白石知道它在催促应长风,自己倒是怎么都行,这时宠着应长风的心思作祟,对那只红雀沉了脸色:“小红,你别在那儿叽叽哇哇了,我又不带你!”
应长风疑惑地一歪头。
“而且你能干个啥?”萧白石补充完,不耐烦地对它挥了挥手,“快回去!”
红雀猝不及防被他嫌弃了一脸,气得当场没把口水喷在应长风头上。
山间翠色中隐有寒意,萧白石语毕后那鸟雀嗤之以鼻,继续上蹿下跳个不停,显然没把萧白石的话听进去,不依不饶地跟着他俩。
萧白石抱着东西在前,应长风在后,不时看一眼四周苍翠山峦,好像颇有留恋。
没从那道凶恶的反噬中彻底恢复,萧白石姿势奇怪,随时都可能左脚打右脚似的,在山径上跌跌撞撞地前行。
兰渚佳期的石阶走到尽头,萧白石已经一头冷汗。
他从小到大没逞过强,这会儿已经用光了毅力,只恨应长风是根不解风情的木头,没法领会到他的不舒服。想到此处,又有些愤慨起来,他暗想:亲也亲过,抱也抱过,怎么他就能当没事发生?
如此一怨念,脚步反而加快不少了。
反正他也不指望应长风能主动,不如早到早轻松。
萧白石叹了口气,仔细辨认着片刻去青竹溪的捷径。正是分清东南西北,找出万千小径里最近的一条,欲出言提醒,身后应长风忽道:
“见你走得别扭,要我背你么?”
萧白石不可置信地扭过头,几乎变了语调:“你……背我?不了吧。”
话一出口,又想捶自己,恼怒地想着萧白石你不会说话就闭嘴,为什么总在他面前嘴硬?应长风才不会读弦外之音,这下好了!
哪知应长风今日仿佛打定主意不按常理出牌,步子又快又稳地往前走到萧白石侧面后,倾身弓下腰,两只手朝他伸了出来。
“还是我背你吧。”应长风道,动作已是要催他上去。
萧白石心里掩不住的狂喜,连笑意都深深地攀上眉梢眼角。他清脆地“哎”了声,抓过应长风的肩膀,整个上半身向他伏去,贴得很紧,顺势抱住了应长风的脖子,那个装满鸡零狗碎的包袱就垂在身前。
他以为应长风许久不曾动作,要背人,第一下肯定有些艰难,暗自提着一口气。
结果应长风就这么托着他两边膝盖,一点颤都没打。
“是那边儿?”应长风问,得了肯定的回答后,手掌稍微一挪位置,从膝骨往深处靠了靠,手腕若有似无,蹭着萧白石腰际。
他这处最是敏感,毫无准备地被碰到,半边身子都酥了。
萧白石“哎哟”一声,要和应长风说话。
“怎么?”应长风以为他哪里不适,闻声偏过头,四片嘴唇咫尺间轻描淡写地一碰,居然就这么接了个意料之外的吻。
萧白石埋下头,含含糊糊地否认:“没……你别碰我腰,太痒了。”
应长风说这样啊,又把他往上托了一把,避开侧腰那块儿。
萧白石这下脸完全红透了。
手抱着他,脸也贴上应长风的肩膀,两条长腿随他走路的姿势一荡一荡。萧白石的羞赧过了那阵子,见应长风没有提的意思后又Jing神百倍地开始指手画脚。
往东、再往南,过浮桥,沿着溪水一路下行。
应长风对这条路颇有印象,按他所说,脚步倒是没有被背上的人拖累,与最初的节奏保持一致,连呼吸都分毫不乱。
萧白石发现他记得怎么走后,又开始和他聊天。
可能因为沉默下来就尴尬,他尽捡些从前书里看到的奇怪故事讲。应长风也算个阅览群书的人,对大部分萧白石感兴趣的东西都接得上话。两人一路走,一路聊着狸猫化形、灾星降世、某某山头一千年前出了个痴情的仙长……
连这段有些难走的路途就此变得不那么枯涩。
眼看竹林就在眼前,萧白石拍拍应长风的肩膀道:“要不放我下去吧,没多远了。”
应长风没理他:“好事做到底。”
萧白石晓得对方定了的事无论如何没法直接武断地反驳,只好应了,又实在觉得欠妥,只好暗示应长风:“你不累吗?走这么远了。”
“还行。”应长风道,言语间吐息一如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