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想......真的没有,我以为你们和以前一样,一样啊......”
“咔嚓。”
门再一次锁上。严卉婉的声音也消失了。
张蔚岚木在原地,还是没站起来。又不知过了多久,小欢走到张蔚岚身侧,怯怯地去拉张蔚岚的胳膊:“哥。”
张蔚岚一惊,回过神儿,扭脸看小欢。
小欢一直窝在屋里不敢冒头,她不知道为什么,但也清楚家里是出了大事。
她听见了,听见钟阿姨哭了。
“哥。”小欢尝试着,轻轻晃了晃张蔚岚的胳膊。
“回家。”张蔚岚终于说。他站起来,没两秒又坐回了原地。
“哥?”小欢愣愣地看着张蔚岚。
“你先回去。”张蔚岚说。
他一双腿都麻了,这阵儿根本站不起来。
小欢盯着张蔚岚膝盖上的灰土,伸小手轻轻拍两下,皱起眉头,小声说:“你要是腿疼......那你也别坐地上,我扶你走吧。”
张蔚岚没说话,还是搁地上坐着。小欢也不走,就杵在他跟前一动不动,安安静静地等着。
大概几分钟,张蔚岚重新站起来。小欢赶紧过去扶了他一把。但小欢个子太矬,扶张蔚岚扶得特别费劲,更像是张蔚岚拖着她走......
进了家,张蔚岚的腿还是生疼。他坐在凳子上,搓了把脸。
钟宁还好吗?
钟姵打他了。一定很疼。
张蔚岚闭了闭眼,又仰头瞪着天花板。小欢端了杯水过来,戳了戳张蔚岚的胳膊:“哥,喝水呗。”
张蔚岚扫了她一眼,接过水杯抿了一口就放下了,许久才说话:“作业写完了?”
“写完了。”小欢马上说。
“那你进屋吧。”张蔚岚丁点劲儿都提不起来。
他像个被上了重刑的死刑犯,浑身挂着重重的,带着血腥味的锁链。那是钟宁的血,热的,温热的,鲜红的。那是他最喜欢的人。爱人的鲜血流在他身上。
“我不进屋。”小欢小声说,干脆搁张蔚岚脚边蹲下了。
“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欢用小手捏着张蔚岚的裤子,“但你别这样。”
她鼻子一酸,小脸儿在张蔚岚的腿上滚了一圈,给张蔚岚的裤子滚出一条鼻涕印。
小欢说:“你别难过。”
若是难过有用,张蔚岚宁愿难过到死。
但没用,什么都没用。
接下来几天,院子里一片死寂。
张蔚岚一直没见到钟宁。他也很少见钟姵出门,就连严卉婉也没有再穿着花裙子出去跳舞。
钟宁一直被锁在屋里,手机没收,甚至学校都没回。他被关了禁闭。张蔚岚找不到他。
他们分明就在一个院子里,分明只隔了几十米的距离,张蔚岚却找不到他,见不到他。
张蔚岚是第一次体会什么叫“咫尺天涯”。这个词居然是真的。
它没有夸张,不是一声矫情造作的悲情苦话。它是真的。它是折磨人心的魔鬼,让他恨不得毁天灭地。
可惜他终究毁不来天,也灭不了地。他就是个凡人,一个胆小,没有勇气,平凡成灰色的少年罢了。
唯一他能听到的动静,就是钟宁家的争吵。争执,吵嚷,钟姵发疯地大骂,严卉婉的哭声。
他偷偷地,贴在墙根去听。但这些他听的也不是很清晰,他希望能从中抓到钟宁的声音,但始终找不到。就像在混沌的黑水里去抓一个透明的气泡,他才刚伸出手,气泡就碎了。
他能想象钟宁的态度。因为钟宁的态度,才惹得严卉婉掉眼泪,才惹得钟姵发了疯。
越想象,越绝望。越绝望,越想象。
直到三天后,小欢鬼鬼祟祟地钻进张蔚岚屋里,将小手里攥的东西塞给张蔚岚。
张蔚岚支起眼皮去看,小欢塞给他的是一张纸条。
他这几天食欲极差,睡眠质量更是不能提。他每晚都在床上挺到后半夜,然后筋疲力竭地昏过去,没等天亮又会一身汗地醒过来。
再加上临考的担子,才仅仅几天,张蔚岚整个人瘦了一圈儿。
“这什么?”张蔚岚问小欢。
“你看。”小欢说。她小心翼翼地盯着她哥,一双大眼睛一闪一闪的,似乎很期待。
张蔚岚给纸条打开,只看了一眼,便浑身一个激灵,将纸条紧紧捏在手里。
那是钟宁的字。歪七八扭的,不好看。是钟宁的字,他认得。
钟宁写给他:“我没事,别担心,你给我好好考试”
这一瞬间他想哭。
“救命稻草”是个抽象的比喻。但张蔚岚这回见到了这根“稻草”真实的样子。它是一张脆脆的,削薄的纸,一捏就皱。
张蔚岚的眼眶生疼,他知道他的眼睛肯定已经发红了,但他还是死死盯着这张纸条,盯着十三个难看的字,盯着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