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也是偷偷打的，家里也没人知道。”
他那会儿连吕箐箐和张志强一起瞒着，就连张老头都不知道。张蔚岚的心思，一直都是藏着的，藏着，憋着，闷着。
钟宁的腿忽然晃了晃：“哎，蔚岚哥哥。”
“......嗯？”张蔚岚给钟宁的裤腿拽下来，站起身低头看他。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钟宁说一半停了，“算了，我自己看着办吧。”
“什么啊？”张蔚岚下意识追问一句。
“没什么。”钟宁扯了一下张蔚岚的衣服，张蔚岚顺着他靠过去。
钟宁把脑袋抵在张蔚岚肚子上，张嘴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又懒洋洋地耍嘴：“你真好看。”
张蔚岚：“......”
心坎儿像掉了颗弹珠，小小的，圆圆的，崩崩地跳了几下，声音清脆。
钟宁一看就是在卖关子。张蔚岚仔细想想也能想通，他猜钟宁突然打工，又问他想要什么，可能是想用打工的钱给他买件礼物。
果不其然，张蔚岚猜对了。
其实张蔚岚很少收礼物。吕箐箐和张志强没这份心，从小就张老头会给他买，再就是严卉婉和钟姵给的多了。
等他长大了，直到后来家里出了事，张老头痴了，最后去了，他更是连“礼物”这俩字都没想过。
这两年就连生日都没想过。比如去年，要不是严卉婉一早给他下了长寿面，钟宁又给他买了个蛋糕，他自己都已经忘了。
所以当钟宁将一条纯白色的羊毛围巾塞进张蔚岚手里时，张蔚岚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
“好看吧？”钟宁问，“喜欢白色的吗？”
张蔚岚缓缓吐出一口气：“喜欢。”
“就知道你喜欢。”钟宁弯着眼睛笑起来，“我挑了一圈儿，就觉得这个颜色最好，你戴肯定很合适。”
张蔚岚的手抓了抓围巾，纯羊毛的特别软。非常软，软到他的指尖不敢用力。
“你用打工的钱买的。”张蔚岚说，给围巾放在了腿上。
“嗯。”钟宁点点头，又看了眼给张蔚岚的围巾，“快开春了，冬天也快过去了，本来想买点别的。”
钟宁嘿嘿笑了下：“但是吧，我转了一大圈，还是觉得这条围巾最好看，而且摸上去很舒服，就买它了。别的以后再买。”
和之前钟宁赔给张蔚岚的书包不一样，和钟宁给张蔚岚买的生日蛋糕也不一样。这条围巾，是钟宁自己挣钱，辛辛苦苦，专门地，一心一意为了他买的。
他收的礼物虽然少，但也自认为并没有多么想要礼物，从小到大似乎从未羡慕过。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不是。
因为一份礼物，他居然能这么开心。他是第一次尝到这样的滋味，像一种甜蜜的毒药，碰上一点点，就恨不得溺死。
这时候小欢从一旁冒出来，擎着脑袋瞅他俩。钟宁连忙招小欢过来：“小欢，你过来，钟宁哥也给你买礼物了。”
小欢一听眼睛亮起来，赶紧跑过去。钟宁则掏出一双针织小手套给小欢，上头还绣着嫩黄色的小花。
“给。”钟宁朝张蔚岚眨眨眼，“钱还有多的，就给小欢带了副手套。”
“谢谢钟宁哥！”小欢特别高兴，立马给手套戴上，搁屋里嘚瑟了两圈。
张蔚岚看着钟宁，心想：“我要是没有你，会死吧。”
“嗯？”钟宁笑得春光灿烂，“是不是特别感动，特别惊喜？”
“其实我猜到了一些。”张蔚岚诚实道，“但还是特别感动，特别惊喜。”
“谢谢。”张蔚岚牵起围巾的一角，闭上眼睛，低下头，无声地吻了一下。
那姿态虔诚得叫人不敢看。
钟宁一口气没提上来，好悬没扑过去咬死张蔚岚。心说：“值了。怎么打工都值了。”
这条围巾在张蔚岚手里是名副其实的宝贝，他甚至宝贝出了矫情病——戴也不舍得，不戴也不舍得。
不过钟宁喜欢他戴，所以张蔚岚就戴了。
小欢那丫蛋儿更是藏不住东西，一双小手套早就套在手上了。
都是明面儿上的玩意，严卉婉和钟姵肯定要知道。
严卉婉不得不啧啧两声：“小宁还真是长大了，能打工自己赚钱，买礼物送人。”
不过老太太嘛，好形式，尤其是严卉婉这样的老太太，难免要嗔怪几句。她伸手点了点钟宁的脑门儿，故意说：“怎么不知道给外婆买点东西？没良心。”
钟宁立时一脸懊悔，拍了下大腿，嬉皮笑脸地哄人：“外婆我错了，下次一定！你想要什么？花裙子？水晶发卡？要什么买什么！”
“边儿去。”严卉婉笑起来，“你这孩子就一张嘴有能耐。”
钟姵坐在一边，没多说什么。她看了眼张蔚岚，又皱起眉，深深地看了看钟宁。
她有种不好的感觉。这两个孩子，总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