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帆凝视着那几根镣铐,心底陡然升腾起一股强烈的寒意,几乎不用推论就能猜出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的。
楚淮勋走过去,伸手拎起一只镣铐。
铁链子互相敲击,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
“这是我想对你做的。”楚淮勋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镣铐,声音也像铁链一样浸着寒气,“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把你囚禁在这里,让你永远只能看着我一个人,永远只能依赖我一个人。”
就像母亲恨不得把父亲完全囚禁在家里一样,他也恨不得永远把他的睿睿囚禁起来。
他曾经无比痛恨母亲可怕的爱,内心发誓倘若这就是母亲爱人的方式,那他绝不想要这样的爱,也不会给予别人这样的爱。
然而当莫睿帆出现之后,他一步一步地走上了和母亲一样的道路。
他忽然丢下镣铐,后退了一步,“所以我说过,睿睿,你要对我有所防备。”
莫睿帆张了张嘴,下意识也后退了一步。
楚淮勋注意到莫睿帆的畏惧,低下来头,内心自嘲地笑了一声,默默等着莫睿帆审判的铡刀落下。
两个人之间忽然沉默了下来。
莫睿帆抬起头。
他现在忽然明白为什么从当年和楚淮勋谈恋爱的时候开始,他就一直对楚淮勋有所畏惧。虽然他一直都没有发现楚淮勋高冷稳重表面下暗藏的疯狂,但他的本能却能感知到楚淮勋目光中的危险性。
莫睿帆到现在才发现,他和楚淮勋认识了四年多,谈过一次恋爱又分手,结果到现在,他才真正第一次认识楚淮勋。
陆斯渊说得没错,他之前确实不够了解楚淮勋。
楚淮勋表面上展示给他什么,他就愉快地接受了,从不去考虑楚淮勋可能背负的东西、可能隐藏的东西。
仔细想想,其实他一开始也没有告知楚淮勋实情。
无论当初他们是怎样认识、谁先动心,各自都隐藏了不敢宣之于口的隐秘。
都是第一次谈恋爱,只敢将自己向阳的一面展示给对方看,畏惧自己扎根的泥土会让对方嫌弃厌恶。
所以他们还没来得及互相了解,就已经结束。
一别三年,他们成长成了更优秀的自己,可面临着最初的那个人,依然怀着最初的感觉。
一如他面临楚淮勋时,总担心自己的情感阶段性缺失会伤害楚淮勋;
一如楚淮勋面对他时,控制着自己各种Yin暗的念头,反复提醒他要他注意警惕。
他们过去从未真正的认识彼此。
直到今日,他们才真正坦诚相见,将自己最深处、最黑暗的伤口撕开。
房间里没有开灯,萦绕着昏暗暧昧的幽深。
这让莫睿帆忽然想起当时在真人秀岛上,他在黑暗的房间里和楚淮勋对话时的场景。
那时候他已经对楚淮勋再次产生了好感,但他依然鼓起勇气,向楚淮勋说明了他的问题,希望楚淮勋能够知难而退。
如今楚淮勋也是一样的想法吗?
楚淮勋靠在窗户上,双手撑着窗台,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楚哥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跟他坦白的?
最初的震惊过后,莫睿帆心头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个。
他上前一步,伸手拎起了一个镣铐。
铁链和镣铐光新干净,显然从来没有被使用过;镣铐的内部还贴着柔软的棉条,似乎专门用来防止手腕或者脚踝磨破。
他低下头,把镣铐慢慢戴在了手上。
“咔哒。”
镣铐完美地合拢,莫睿帆轻轻扯了扯,发现铁链确实足够坚固,以他的力气应该扯不开。
楚淮勋听到那个声音抬起头来,震惊地看着他,脱口而出:“睿睿?”
莫睿帆坐在床上,伸手拿起另一只镣铐,依样画葫芦戴在了右手上。
两个镣铐戴好之后,他已经坐不稳,顺势就这么躺在了床上。
楚淮勋有洁癖,哪怕是这张从未有人躺过的床,依然打扫得干干净净。
莫睿帆戴上第一只镣铐的时候,内心还有些惴惴不安;现在躺下之后,心里忽然安稳了下来。
他长呼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了扶着床边一脸震惊的楚淮勋,认真地道:“来吧。”
楚淮勋呼吸在一瞬间凝滞,下意识道:“你疯了?”
明知道、明知道……
“快点。”莫睿帆两条腿轻轻磨蹭了一下,晃了晃铐在手上的链条,催促道,“楚哥,我都不怕,你在怕什么?”
楚淮勋的目光不可抑制地凝聚到莫睿帆的手腕上。
金属的镣铐紧紧贴在莫睿帆浅色的肌肤上,只一眼就让楚淮勋感觉自己的肾上腺素在疯狂分泌,气息也开始有些不匀。
内心有个声音在叫喊着,让他扑上去、咬上去,侵略他、占有他。他的身体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喉咙干渴得仿佛有一团火焰在那里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