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没个焦点的目光投向着小店的工作间,己九在的方向。
他分不清自己为何每日都要来这里,仿佛这儿是个世外桃源,可以让自己浮躁的灵魂得到喘息。
来这里的次数越多,他越喜欢将目光放在那人身上,己九,蚩尤默默的念了念他的名字,在自己的心里曾经也有这样一个人影,任世间繁华复杂,那人却淡然如无物,那人的眼里从来不曾容下碌碌众生,只有自己一人。
范勺推开不忘的门,看见的便是这幅画面。
一声低笑传入蚩尤耳中,拉回他的神魂,一转身回头,一时有些惊讶。
“怎么?我还活着,很惊讶?”他走上前,倚靠在柜台边,笑眯眯的看着蚩尤。
蚩尤回神,有些激动的站起来,他上前伸出手,有些想抚摸范勺的脸颊,又有些胆怯的,最终垂下,道:“你.....活着就好。”
其实那一晚蚩尤曾去找过范勺,可惜他只寻觅到了一路的血迹,那时他便猜想应当是被人所救了,那也是他至今还未崩溃的缘由,只要这人活着,自己就可以无比强大,如今范勺好好的在这里也算应了自己的猜想,毕竟无论范勺是不是赢勾他都绝不允许他擅自死去!
蚩尤定定的看着范勺,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范勺脸上,透出几缕光晕,蚩尤看的出神,这张脸不适合这样的笑,这样的笑太媚,这张脸上的笑应该是淡淡的,带着点含蓄,就像.....己九一样。
蚩尤回神,自己真是魔障了,己九与赢勾怎么分不清呢?
范勺倒是不知蚩尤一会儿晃神一会儿苦笑是为何,他漫不经心的开口:“我听说,你有八十一个兄弟?”
“陈年往事罢了,如今就剩我了。”
“你或许应该去女娲墓看看。”范勺眼里划过一丝狡黠,他没有将话说完,留了一半任蚩尤去猜想。
蚩尤果然神色大动,他即紧张又希冀的正欲开口问范勺何意,却见范勺突然一只手捂住胸口,本来还笑色难掩的脸一下子变的惨白,而另一只手勉强撑在柜台上,疼的不时发出呻yin。
“你,你怎么了?”蚩尤大惊,伸出手想搂住他,却又怕将他弄的更疼,就那样僵硬在空中。
这时哗啦啦的一阵帘子响起,己九从后方工作间走出,他一只手端了一杯红色ye体,另一只手背在身后,姿势有些怪异,他轻轻的将杯子放在范勺手边。
范勺疼的整个人都迷糊了,他如何也想不到这旧伤发作的如此要命,依稀间有一股好闻的气息传来,就像是久旱时的甘露,致命的吸引着范勺,他下意识的伸出手,就要碰上那甘露时又猛的缩回来,残存的理智告诉范勺,那是致命的毒药,一旦喝下可能万劫不复,可残留的理智最终还是溃败在一股又一股的疼痛中,他将那甘露拿起一饮而下,胸口处的疼痛果然减轻,微微缓了一缓,才回过神来。
自己喝下的.....是人血!?
蚩尤见范勺颤抖着喝下那ye体顿时脸色好转,心中明了,那应当是血了……
蚩尤还来不及思考己九究竟是何人,就听见范勺道:“蚩尤,女娲墓有你这一年都在寻找的东西。”
他的声音还带着些颤抖,应该是方才疼的狠了。
蚩尤眸色暗了暗,他这一年里都在寻找自己昔日八十一个兄弟魂魄所在,却一直没有所获,莫非真的在女娲墓?
“是不是真的,你一去便知。”范勺又道,完了补充道:“我很期待与你合作。”
说完便跟没事人一样,往旁侧的椅子上一坐,俨然一副逐客的模样。
蚩尤会意,只是神色晦明的看了己九一眼,他原以为这个人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类,看起来这人不仅认识范勺,更是知晓不少事情。
蚩尤转身,他想以后还是莫要再来了……
听着门口的风铃响起,己九却是有些撑不起自己的笑,他方才在里间将两人的对话都听见了,瞎子总是听力好一些的,己九有些自嘲,那人如今终是将关怀与怜爱给了另外一个人。
纵使相逢应不识啊……
自己的心大约就像背后的手,血流出来便止不住。
“你应该把伤口处理一下,不然”范勺抬眼,突然伸出猫儿般的小舌头舔了舔嘴唇。“我可能会吃了你哦!”
己九却不以为然道:“你不会,你方才莫不是第一次尝到人血的滋味?”
范勺霎时收了笑,己九没有猜错,自己不是没有想过猎食人类,只是到了那一刻却如何下不了口,杀死人类对他而言只是一挥手,可是喝下人血却是何其困难,千百年的习惯桎梏着他,而如今,居然轻而易举的被人打破。
范勺谈不上气愤,也谈不上不满,只是有些迷茫,就像是一个毒君子,一旦沾上便再也戒不了了。
世事真是造化弄人……
两人就这样一直沉默了下来……谁也不曾言语,而一切都在不言中。
另一边,吴卜与吴晚柔第二日打算去李家问个究竟,出门却碰见了失魂落魄的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