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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旗眼神Yin沉地看着他,默不作声。
余淮之漠然地移开了视线。
裴云旗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他何尝不想进去找人,但他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杜归在轰炸中受到波及。
裴云旗让手下检查了一下他的情况。
当他腿上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
裴云旗恍惚地想,杜归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这样的,对自己也能下这样狠的手。
感染和排异反应让青年的脸颊蒙上了一层灰色。
手下表示,杜先生需要立刻进行手术。
裴云旗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赛图岛,四周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
他带着人登上离开的轮渡。
裴云旗忽然想起,不久之前他还对杜归说,人生路上没有谁等谁,现在看来,分明也是在说他自己。
*
余耿耿趴在露台边缘看向远处。
探照灯的强光从码头一路延伸至岛内,越来越近。
在一片狼藉中格外显眼,仿佛是象征着希望的圣光。
大概是因为刚刚才死里逃生,余耿耿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心脏在寂静的夜色下有力地跳动。
扑通。
扑通。
视线突然变得有些模糊,余耿耿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颊,指尖碰到shi润的水迹。
他愣了愣,心中冒出一个念头:自己这是被吓哭了吗……
太丢人了,千万不能让余淮之知道。
虽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余耿耿一点都不嫌弃,甚至用力呼吸了几口。
这是活着的味道。
他突然想起什么,牙齿咬得咯咯响,扭头寻找某个罪魁祸首。
看了一圈,没看到阿努蓬的人影。
“……”
余耿耿衷心祝福他年老体衰站不稳,被炮弹轰到了楼下。
探照灯光束穿过树林,离城堡不足一百米。
余耿耿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站在最前方的男人。
和记忆中不太一样,瘦了许多,西裤管都在打晃,气势倒是愈发凌厉。
余耿耿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恨不得立刻冲下楼去,抱住他。
但他做不到。
因为脚下的古堡已经坍塌大半,剩下的部分看起来也岌岌可危,地板四分五裂,随时有倒塌的可能性。
余耿耿甚至不敢动,怕破坏此刻微妙的平衡。
*
抵达城堡后,探照灯立刻往上照去。
余耿耿挡住眼睛,把上衣脱下来,抓在手里用力挥舞。
“大哥!别上楼,危险!”
余耿耿猜测余淮之应该注意到了。
下面那群人果然没有进城堡。
余淮之转头交待了几句话,很快,寂静的夜空中响起尖锐的飞行噪声,一辆直升机径直飞过来。
余耿耿捂住耳朵,龇着牙傻笑。
他一点都不觉得吵,如听仙乐耳暂明。
露台七零八碎,没有降落的地方,只能在低空盘旋。
舱门打开,余淮之抓着绳梯晃晃悠悠地下降,看得余耿耿替他捏了一把汗。
他的心思全部放在余淮之身上,没有注意到脚下某块砖突然松动开来。
余耿耿脚下一空,整个人往后仰。
还好一双手牢牢地接住了他,用力搂进怀里。
熟悉的松木香气包裹住全身,温暖又让人眷恋。
余耿耿仰着脸,说出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我们是不是太久没见面了,不然为什么我看着你有些紧张。”
余淮之没什么表情地俯视着他。
余耿耿小声问他:“怎么不说话。”
余淮之的回应是按住他的脖颈,覆下脸。
余淮之亲得很粗暴,也不允许余耿耿回避。
比起接吻,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惩罚,好像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他突然忘记怎样亲了。
余耿耿被亲得昏头昏脑,分开后,喘息着抱怨:“余淮之,你到底多久没有刮胡子了,扎得我的脸好痛。”
“我也不记得了。”
余淮之紧紧搂住余耿耿的腰,拇指摩擦着他裸露的皮肤,“我们先上去。”
余耿耿抬头望了一眼,正好对上直升机里探出的脑袋。
王武粗着嗓门吼:“老板,有没有亲够,不够再给你们一点时间!”
余耿耿脸噌地红了,垂着脑袋不吭声。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接吻,未免也太羞耻了吧!
余淮之把绑带扣在余耿耿腰上,扯了扯,确认扣好了后抬头喊:“拉吧。”
余耿耿如愿以偿地抱住他,轻轻亲了一下他的喉结:“大哥,我好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