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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洋:“……”
呜,他想听八卦。
边洋这个人还是很识时务的,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
他和余耿耿又没有深厚的革命友谊。
当即拍拍屁股,伸出两根指头冲余耿耿比划了个姿势:“我媳妇催我回家,我先撤了。”
余耿耿不知道是不是自暴自弃了,内心竟然一片平静。
只要对面坐着的不是余淮之,他逃跑的欲望就没有那么强烈。
罢了,他和裴云旗之间的恩怨纠葛,势必要有个说法。
*
台上不知何时换了一位主唱,哼着沙哑的歌,灯光浮浮沉沉,落在裴云旗的脸上。
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余耿耿看不清男人的表情,也懒得看。
他轻轻呼了一口气,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塞进嘴里,半抬起眼皮:“要不要来一根?”
“不用。”
裴云旗的声音很低沉。
火星在手指间明明灭灭,余耿耿扣了扣桌子,不紧不慢地问:“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裴云旗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你先。”
还真是谦让啊。
余耿耿咬着烟笑了下,态度变得端正起来:“我先跟你道个歉,你应该也查出来了,自始至终你碰到的都是我,无论是北极星会所里的花花,还是芒市的哑女,都叫余耿耿,也是高中时欺负过你的人。”
“对不起,我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你。”
他边说边观察着裴云旗的反应。
奇怪的是,裴云旗几乎没什么反应,唇角甚至带出了一点笑来。
“我知道。”
“……”余耿耿有理由怀疑他是不是气疯了。
什么样的情绪他都想到了,唯独没猜到是现在这个情况。
看裴云旗的表情,好像他刚刚是在跟他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余耿耿拿烟的手,微微颤抖。
他继续说:“你要什么赔偿尽管告诉我,我研究一下还不还得起,还不起也会想办法还。”
细白的烟雾在两人中间飘散开来。
裴云旗看着对面稍显朦胧的五官。
少年的睫毛垂下来,在下睑处打上一片淡淡的Yin影。
他好像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突然望过来。
四目相对。
余耿耿的眼神剔透干净。
的确是在真心道歉。
裴云旗闭了闭眼睛,胸口处涌上一阵酸涩难言的疼痛。
他想起了高中时候的自己。
那个在雨中被砸得shi透的少年,敏感脆弱,还有些廉价的自尊心,用冷漠的外表和所有人隔绝开来。
时隔十年后,少年终于等来了一句道歉。
裴云旗以为听到后至少会高兴一点。
可是内心空洞而茫然,年少时的深渊并没有被填补上。
他好像是走出了深渊,又好像是永远留在了那里。
“裴云旗?”
余耿耿久久等不到回应,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裴云旗笑了笑,眼神却冷淡得瘆人。
他盯着余耿耿的眼睛,一字一句:“你以为跟我道歉就算是还清了你的债吗,绝无可能。”
说完,裴云旗头也不回地离开。
余耿耿呆坐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我没说只是嘴上道歉啊,不是说了还可以提供赔偿嘛。”
他总觉得裴云旗的Jing神状态不太稳定。
算了,不管了,这是杜归应该Cao心的事。
他能有什么办法。
*
雪越下越大,到第二天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黄哥给余耿耿打电话,说最近天太冷了,训练暂停两天。
余耿耿没什么意见。
他再怎么训练也很难把速度提高得更快,因为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余耿耿无事可做,干脆窝在影音室里看电影。
种类十分单一。
从《断背山下》看到《百合花开》。
余耿耿全程面无表情,电影主人公缠绵悱恻的感情丝毫没有打动他。
于是他试着把自己和余淮之的脸带入进去。
余耿耿突然变得坐立不安,觉得无论什么姿势都很难受。
白皙的脖颈渐渐蒙上一层薄红,耳根都是烫的。
“无人的帐篷里,恩尼斯突然把杰克牢牢压在身下,一只手去扯他的裤子……”
余耿耿再也忍不住,抬手把投影机的开关拔了。
心脏不受控制,跳得很厉害,脸颊越来越烫。
他干脆把脸埋进抱枕里。
门被人轻轻推开。
余耿耿没有抬头,闷闷地说:“陈姨,果盘放在茶几上就可以了,谢谢。”
脚步声缓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