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为然,又为什么在十几年后的现在,把这种血缘关系中夹带的责任当作一种权利,来干涉他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路识卿顶着孟香寒刀子似剜人的目光拿起一旁的手机和外套,出门前背对着她闷闷说道:“管我的权利,你很早就丢掉不要了,现在捡回来我也不会认。我和陈放不可能分手。你下次出国之前我也不会回来了,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门被关上,路识卿没再听到老妈出什么声音,本来也是,老妈那样得体优雅的女性,不值得为他的任何事歇斯底里。
路识卿按了按手机,耗了一晚的手机电量耗尽,屏幕一片漆黑。他丧气地把手机装进口袋,看了看天,已经亮起来了,街边的鞭炮红纸也被清扫干净,地面空落落的,他还有点不适应。
不知道陈放怎么样了。
路识卿快步跑去酒店,等不及电梯从顶层下楼的时间,从步行楼梯上去,打开房门,却是一片寂静。
“……放哥?”路识卿进门,看到屋里的一切整洁得和他们刚进来时一样,只有床角布料的两块褶皱表示有人在这里坐着过,甚至坐了很久,已经压出了尖锐的褶皱。
可是陈放已经不在这里了。
路识卿掏出手机按了按,焦急到忘记电量已经耗尽,从墙上拖了条充电线连上,等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两条消息弹了出来。
05:26
「怎么样了?还好吗?」
06:58
「我先回北区了。有时间再联系我。」
第44章 根本不可能是真命题
陈放坐在回泽市北区的火车上,一晚没睡,眼睛酸痛充血,车在轨道上行驶有些不稳,颠得他头疼。
清早的车次人也不少,一个个东倒西歪打着呼噜,陈放却睁着眼,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停留在仍然没有得到路识卿消息回复的聊天页面。
眼睛看得发酸,分泌了过多的泪ye,多到濡shi眼角,陈放伸手揉了揉,却突然感觉到手机震动起来。
路识卿大抵看到了消息,没有回复,直接给他打来了电话。
“陈放,你现在在哪?”路识卿语气不太好,好像是在生气。
“我……在火车上。”大概是因为着凉又熬夜,陈放的声音有些哑,一开口喉咙干得发疼。
“不是让你等我吗?你怎么走了?什么意思?”
陈放顿了顿,低声说:“我怕留下会给你添麻烦。”
“什么麻烦!麻烦你就逃走了?”路识卿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跟着哑,“那以后呢?你接着逃,我们这恋爱还谈吗?还有法谈吗?你说?”
陈放把嘴唇咬得通红,没有出声,连呼吸声都很轻,企图用彻底的沉默逃避这个问题。
如果真的可以随他说,当然是要谈,谈一辈子都嫌短。
可路识卿那么聪明,怎么就反应不过来,可以被他们决定的事情实在太少了。题设不成立,根本不可能是真命题。
“好,好,没事放哥……你在回北区的车上是吗?”路识卿缓了口气,火被陈放泡沫似的沉默灭了大半,听上去没了脾气,像只困兽,用受伤的舌头舔舐安抚受到惊吓的伴侣,“你别怕,我不是生气。求求你别把自己当麻烦……回去休息会儿,我买了票去找你。这次一定等我,行吗?”
陈放知道路识卿也一夜没睡,怕是又和他母亲僵持了整晚,情况大概比自己还要糟糕。本想让他好好在家休息,又听见路识卿说:“我妈那边……我跟她明说了,她现在暂时不接受,还是先缓缓吧。我不想回家见她了,正好留出点时间冷静冷静。你不收留我,我没地儿去了。”
陈放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如果路识卿不回家,他当然不可能再赶他回去。
“那……你先在酒店睡会儿再来吧,到时候给我消息,我在车站等你。”
“好。”路识卿答应道,手机充着电有点发烫,就先挂断放在一边。
他把自己扔到床上,觉得现在浑身没劲,像是飘在半空,没着没落的。
他没想到老妈怎么会突然回来,更没想到老妈会那样没有商量余地地要他和陈放分开,但这都没所谓。从小到大都是他一个人,这时候突然有人要冒出来替他做一个他很不情愿的决定,他根本不打算理解,也不打算听从。
他以为只要他扛住了家里这边的压力,陈放不受到影响,一切问题就不算问题。他和陈放在一起,不需要家人的认可,等到他们有足够的能力,不需要再受任何人的干扰,就能让陈放安下心。
可陈放这次没等他,自己走了,留下个空房间给他,这就很有所谓。
他不是气陈放回了北区,反正回家是迟早的事,而是在他明明告诉陈放等他解决好问题的前提下,一个人,偏偏挑这时候回去了。
这个时间点回去不仅仅是回家那么简单,像是在做并肩作战中的逃兵,像是在斩断溺水人紧抓的树根。
路识卿最想从他的拥抱里再次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