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试一点点
新年还没真正到来,已经有人提前庆祝,在除夕的清晨放了一挂鞭炮。
即便十二楼也能听得很清楚。
“靠。”路识卿还没睁眼,先翻了个身,手掌捂上身边陈放的耳朵,皱着眉头希望他们还能继续睡着。
陈放早就醒了,难得赖了会儿床,枕在路识卿胳膊上看他。昨晚他们一直闹到后半夜,后来被路识卿抱去冲澡的时候他连眼睛都要睁不开,消耗的体力更不是睡一觉就能补回来的。
路识卿似乎也并没有睡沉,眉毛皱得能夹死苍蝇,直到楼下的第二挂鞭炮争先恐后响起来时,路识卿终于睁了眼。
“早啊。”陈放伸手把他紧皱的眉头抹开一点。
“早……你醒得也太早了。”路识卿把脸往陈放颈窝里埋了埋,格外灼热的气息从陈放锁骨上扫过,一直蔓延到被宽大睡衣盖住的深处。路识卿把陈放的腰揽近一些,意识迷蒙中,眼神透出一点Jing光,“看来是还不够累。”
“哎卿哥,不行我吃不消了。”陈放去掰路识卿箍在他腰上的手,“手松一点,腰还酸。”
路识卿倒是痛快地放过了陈放,像只大狗懒洋洋趴在他肩头,不知道是又睡了还是醒着,过了好久才再次睁开眼,像是彻底清醒了,问陈放:“那你腿酸吗?还有力气出门吗?”
“去哪?”陈放问。
“去个不一样的地方。”
路识卿卖了个关子,决定把以前随便想过一下的主意再三考虑过后拿到今天来实践。
他还没到把家庭归属感看得那么重的年纪,也并不觉得眼前看着没人气儿,也没什么美好回忆的冷冰冰的屋子可以被称作“家”。
团圆日的万家灯火,他都分不到其中一盏。
所以他要和喜欢的人在灯火间穿梭奔跑。
也挺浪漫的吧。
在床上赖了会儿,吃个饭简单整理一通儿,俩人在傍晚最闹人的一阵鞭炮响完之后出了门。
天有点黑了,但道路两旁林立的各式建筑和装饰让整个城市亮如白昼,渐变的灯光永无止境地运转,密集的车辆在路上流淌,人chao一波推着一波,归心似箭。
路识卿和陈放混入其中,没人知道他们即将在阖家团圆的时刻流浪,他们自己并不自怜,只是将仅存的归属握在手中、带在身边,也不比什么人不幸。
像他们这样的人自然是不少的。彼此铭记,就不会被遗忘。
最繁华的商圈里,店铺也没开几家,从远处只看见一扇在灯火辉煌中显眼又并不很特殊的门,像被逃逸的光点掩藏起的黑洞,将街道上零星几个人吸引进去。
除夕夜不打烊的酒吧,用灯红酒绿安慰流离的游魂,或是情意浓过新年的恋人。
“我突然有点后悔了。”路识卿在酒吧门口拉着陈放停住进门的脚步,犹豫了一下,“我怕我这是在带坏你。虽然我也不是坏人,可你真的太好了。”
毕竟在遇到陈放之前,没有人在意他,受到的关注也多半是恶意,还不如没有。他放任过自己不做好人,把得到的恶意塞进拳头里还给他们,把无处发泄的烦闷混着酒Jing挥发在这些旁人看来三教九流的场所。
可他的心没有坏。
或许是为了今天带陈放来这里的时候,能坦坦荡荡分享过去的、现在的、完整的自己。
“场所本身是没有好坏的,只有人才会这样划分。如果非要界定好坏的程度,你只会比我更好,真的。”陈放看了眼酒吧的玻璃门,又看着路识卿,“我还没来过酒吧,想试试。”
路识卿笑了笑,带着陈放跨过那道门,又用手臂把他紧紧圈在身边。他只会让陈放在他可及的范围内,安心踏实地见识这个不一样的世界,并不想让烟酒味儿沾染他宝贝的氧气。
进酒吧之后,路识卿带陈放进了个小卡座,就他们两个人,路识卿随便点了些果盘零食,酒没多点,只给自己点了个酒Jing饮料,给陈放要了杯鲜榨果汁。
卡座外闹哄哄的,除夕夜来到这里寻欢作乐的都是些年轻人,跟着强节奏音乐在舞池里忘乎所以地扭动身体。
镭射灯光照进卡座里,在路识卿脸上一扫而过,他没什么表情地拿起结着水雾的杯子抿了一口,向后倚在沙发上,转头看陈放。
陈放也看着他,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很久了。
“怎么这么看我啊……”路识卿立刻凑过去碰碰陈放的鼻尖,求证似的询问:“是不是和你印象中的我反差太大,不喜欢了?”
陈放没说话。
得不到回应的沉默明明只有一瞬间,却让路识卿慌乱不已,扯了下陈放的胳膊,像逃难似的,“那要不咱走吧,不在这儿了呆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饺子去。你不是原来打算包饺子的吗?我们现在就……”
“没有。”陈放才开口,顿了顿,又说:“你很帅。”
陈放看着路识卿,眼角下垂,唇角紧抿,线条凌厉得很,从面相上看就不是那种乖乖顺顺的好孩子。虽说以貌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