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呀?”
简瞳耐着性子说:“哥哥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普通人吧?普通人能封印我们吗?套用普通人的年龄也不合适啊!”
瞳瞳又说:“也对,那哥哥究竟是什么人呀?总不可能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游方术士吧!我不信……”
简瞳突然问:“如果他真的就是我们一直很讨厌的那个游方术士,你会不喜欢他了吗?”
瞳瞳嗤笑一声:“你在讲什么屁话,他可是闻砚!”
——他可是闻砚,是我的心上人。
简瞳也笑了:“也对,那么他究竟是谁好像就没那么重要了,他只要是闻砚就够了。”
作为话题中心的闻砚,并没有在亡界和现世的交界处多做逗留,他轻车熟路地踏进亡界,紧接着身形一闪,瞬间穿过亡界广袤的大陆,出现在了神殿的台阶前,一千零一个台阶看起来一眼望不到尽头。
闻砚本可以瞬间抵达神殿,但他却选择了一步一步拾阶而上。
后山之上缠了红绳的封印,封印的不仅仅是镜湖的意志,还有一段属于闻砚的记忆。随着封印被镜湖暴走的力量冲开,这段记忆也回到了闻砚身上。
他确实是闻砚,又不仅仅是闻砚,他还是亡界里唯一的死神,掌管这世界所有的死亡和分离。
拿回记忆之后,被封存的神力也随之恢复,他快刀斩乱麻地处理了镜湖的一切,然后甚至可以说是狼狈地逃离了春夏镇——他心乱如麻,迫切地需要冷静一下,也让简瞳冷静一下。
被迫冷静的简瞳盘腿坐在Cao场的高台上,单手撑着下巴,看着清晨跑道上零零星星几个人,绕着跑道一圈又一圈不知疲倦地奔跑。
瞳瞳问他:“你在想什么?”
“在想哥哥,”简瞳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困惑,“你看啊,既然哥哥就是当初封印我们的人,那他岂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一切,他看着你和我,会不会觉得很好笑?”
“我倒是觉得他并没有从一开始就知道一切。”瞳瞳说。
“为什么?”简瞳问。
“你没见他之前被我们骗得一愣一愣的吗?”瞳瞳说。
“我们没有骗他!”简瞳重申。
“行,总之就是被……得一愣一愣的,还因为这事生了好大的气,他要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话,根本就没有立场跟我们生气啊!”瞳瞳一本正经地分析道。
“也没有一愣一愣的!”简瞳再次重申。
“行行行,”瞳瞳妥协,“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咱骗他,他骗咱,大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也挺好。”
“确实,”简瞳被说服了,“如果知道的话就不会跑了,就会留在春夏镇和我们好好过日子了。”
“虽然觉得这中间似乎略过了什么,但这个结论完全没有问题!”瞳瞳肯定地说。
简瞳顿时有些美滋滋:“所以哥哥和我一样,一开始都没有之前的记忆呀!”
没有失忆过的瞳瞳顿时一言难尽,忍不住捅刀:“没有记忆所以现在跑了,还不如一开始就记得一切,大家互相骗一骗互通有无呢。”
简瞳:“……闭嘴!”
闻砚一开始确实是没有记忆的,直到记忆恢复之后,很多发生在他身上细微的不合理之处才有了解释。
——为什么他作为一个阅历正常的普通人,进入镜湖世界那么久,面对那么多不合常理的事情,却从来没有害怕过?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情形,他都能冷静分析并找到解决的方法。原来这并不是因为他是一个冷静至极的人类,而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人类。
——为什么对于镜湖世界里的一切他总是接受得特别快?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即便失去了作为死神的记忆,他本质上也仍是那个熟悉黑暗、属于黑夜的神祇。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忽略掉很多正常人不会忽略的东西,就比如,两人在仓库遇险时,简瞳明明已经展现出了他对镜湖世界非同一般的控制力和异常的力量体系,但闻砚却没有深究。
他是在事后问过,但当时简瞳恰到好处地昏了过去,逃避之意溢于言表,他却真的让简瞳蒙混过关了。之后简瞳说不记得了,闻砚也就不问了,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吗?明显不是啊!
但放到现在似乎顺理成章,闻砚之所以不过问,是因为闻砚在潜意识里知道这一切都是合理的——作为镜湖主人的简瞳,在没有对上瞳瞳的时候,自然是能够调用镜湖力量的。
——和简瞳一块儿去学校门口的小吃店时,他突然回想起来,他的学生时代似乎一直是形单影只的。说来也奇怪,他是一个学霸,一个优等生,一个朋友很多的人,只要他出现,永远都有无数的目光追逐着他。
他明明有那么多的朋友,却好像没有一个人能在放学的时候拖住他的脚步,安排他的行程,在家之外的地方和他吃一顿饭。
现在想来,他一直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或许是因为他从骨子里就不认同自己人类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