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所有人只看见她失落的鞋?我害怕得双腿发抖,几欲作呕,却还要竭力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
“稍等,”泽维尔说,“您当时怀疑尸体就埋在地下却缄口不言,是不敢,还是不想?”
路易惊得抬起头,面上一时显出愧怍和躲闪。但很快,这种羞愧转变为外强中干的怒意:“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罗伯特从您的门前走开,您有什么感觉?”
“感觉?”路易很奇怪地说,“我能有什么感觉?如释重负,后怕,就是这样了。”
“要我来说,话可能不会太好听,希望你别认为我在针对你或者什么,我没这个意思,”泽维尔说,“姑且让我来为你的心理活动做个补全,路易神父。听见脚步声远去的时候,你首先感到的是由衷的感激。你以为罗伯特院长站在门口时在犹豫,毕竟你们认识这么多年,或许他最终还是念旧情,愿意放你一马;你以为只要你假作不知,就可以继续粉饰太平。”
路易铁青着脸,没有说话。
“但某天也许你突然想明白了吧,罗伯特的仁慈很可能只存在于你的想象中。否则哪怕面临指控,你也会使这个秘密烂在心里。
“那天晚上,他的确想找到你,想找到那个看见他在做什么的人。他把耳朵贴在每一扇门上,听哪个房间里传来急促的呼吸……你以为他这时候在为你犹豫?”
“别再说了!”路易粗暴地打断他。
“我也希望一个咒语就能停止一切,”泽维尔说,“但事实是不可能改变的。他放过你,只是没有听见你,没有别的原因。”
“但是之后呢?你一厢情愿地默许了接下来几年的所有‘意外’:一个不洁的修女,一个暴戾的门房,一个懒惰的修士。当然,还有戴维,你和丹尼尔共同的好友,你知道他不是坏人,可是他死了。”
窗外雨势渐收,早春新叶的末端缀着将断未断的雨珠,窗内则是一触即碎的寂静,短暂的平衡一触即碎——
嘀嗒。
一滴雨水从叶片上滚落,一滴水落在桌面上。紧接着是两滴、三滴……窗外雨停之后,路易神父开始下雨。
他紧咬下唇,无声地痛哭起来。路易不年轻了,却像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脸色涨红,把几年积攒的惶然和困惑不加筛选地倒了出来:“我怎么也想不到……可是……又该怎么办呢?侦探?怎样才是对的,侦探?……”
泽维尔不能为他解答这些问题。他等路易哭完了,递上手帕,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说,严肃地问:“这件事,您还有告诉过别人吗?”
“这件事?”路易愣了一下。
“您目睹院长埋尸的事。”
“这……没有。”
“真的没有吗?任何人?”泽维尔问。
“您不信任我——我,一个成年人?”
“不,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这件事有必要认真对待,”泽维尔叹了口气,“我现在去您说的矮墙处附近求证,如果情况和您说的相符,或许会成为对您有利的证据。在这段时间,请您待在房间,警员安迪会留下保护您。”
“我最讨厌你们英国人的一点就是装模作样,硬要把监视说成保护,”路易用手帕擦了把脸,眼眶还红着,神色却已经镇定许多,“但是我还要去给加文检查身体情况,他这几天感冒一直没痊愈,我很担心会不会变成肺炎。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叫那个警官跟着我。”
到这种时候还记挂着别人,泽维尔听到这话,实在感到有点哭笑不得:“那就照你说的做吧。”
吩咐好安迪,泽维尔带着以撒和警员迪恩顺着路易的话去找所谓的埋尸处。一下铲子,迪恩就发现某块地方土质松动,随即和以撒一起挖下去六英尺左右——通常尸体会埋在这个深度,然而,土里什么也没有。
“那么长时间,您是听他讲了个故事吗?”
累死累活却毫无收获,迪恩不免有些不满。他本来还想再念叨些什么,被以撒凶恶的一眼直接瞪回喉咙里。
“您也可以这么认为吧。”泽维尔戴上手套翻动土壤,拈出一只软白扭动的的活蛆给迪恩看,然后用了超前于时代的“魔法试剂”,土壤里显出代表血ye的点点荧光,但含量不多。
“这里曾经有过尸体,根据出血量看,死者被埋下之后一段时间里还有生命活动,”泽维尔说,“照路易的说法,这说得通。一个修女半夜想翻墙出去幽会,在墙头上被逮了个正着。罗伯特从下抓住她的腿,她把一只鞋子给挣开了,光脚跨上墙头,所以脚趾和前脚掌沾上污迹,细节也对得上。但是她还是被拉住了。她向后仰倒下来,后脑勺着地,就算没有折断颈骨,磕到一块小石头也足以致命。”
“但是现在这里没有尸体,那就是被移动过了?是什么时候呢?”
“不能确定准确的时间,不过,应该是近期的事。”
“可是为什么要移动尸体?凶手如何料到我们会知道这五年前的往事?”
泽维尔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