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混乱的兵马中。
突破了外城门,叛军越打越勇,御林军且战且退,御道不能走,就在大街上激烈交火,小巷里尸体横陈。
子时末,坚持了将近两个时辰的御林军终于退到了内城朱雀门处。
冯祥年看到了朱雀门前一群御林军中的秦昱。
光是攻打外城,秦昱就足足把他拖了两个时辰。
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冯祥年挥起长刀,直冲秦昱而去。
秦昱只剩周围这么百余人,而他们还有近万人,就算秦昱是天兵下凡,今日也要死在他手上!
秦昱跟他过了几招,冯祥年明显察觉他受了伤,心中刚一喜,就见他大喊:“放箭!”
冯祥年瞳孔一缩。
御林军们唰地聚在一起抄出盾牌挡住后背,朱雀门上飞来箭雨,最近的一批叛军齐唰唰倒地。
冯祥年格挡着狼狈后退,往朱雀门上一看,指挥的赫然是太子祝彦博。
秦昱纵然只剩了这么一点人,依然把他耍得团团转!
冯祥年目中燃起两团火,怒吼道:“给我冲!给我冲!”
无数叛军顶着箭雨涌上来,立刻将少得可怜的御林军淹没了。
这下朱雀门上不好再放箭,祝彦博看着城门下的惨状,又看看自己这边仅剩的三百人,咬咬牙,道:“开门迎敌!”
旁边的将军立刻跪下劝他:“殿下!开门他们就冲进来了!”
“不开门他们就冲不进来吗?我们就这点人,若再失了靖远侯,如何能再挡一个时辰?!”祝彦博一把抽出了腰间长刀,“孤就算要死,也决不要被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扣上莫须有的罪名一杯毒酒赐死!”
秦昱同冯祥年再次交锋,刚打了十几个回合,忽然察觉后面朱雀门开了,太子殿下带着仅剩的三百人冲了出来。
许是受一国储君并肩作战的鼓舞,一时间御林军士气高涨,以几百人之力,竟与叛军缠斗得不相上下。
秦昱在巷战中已经力竭,肩上受伤,严重影响了他挥刀的力度,冯祥年则正值四十壮年,两人的缠斗中,他渐渐占了上风。
这种将兵神踩在脚下的感觉实在太好,冯祥年幻想着战胜秦昱已经想了很多年,眼看秦昱一点一点体力不支,他轻蔑地笑了起来:“靖远侯,你老了!”
他一刀猛地劈向秦昱本就受伤的右肩,想断他一条手臂。
就在此时,斜里猛地射来一箭,直冲冯祥年右手,他一惊,手上避开,便失了力道,让秦昱擦身而过。
一名禁军打扮的人跳出来,迅猛地又是几刀,竟将冯祥年逼退几步。
这一下也叫他认出来,这是在梅园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的秦舒!他竟一直跟在大军后面,伺机混进了军队里。
冯祥年哼了一声:“不自量力的小娃娃。”
秦舒是个坤君,抵受伤的秦昱一半都抵不上,冯祥年抄起刀便重新进攻。
然而有一句古话,叫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秦舒的武艺是秦昱一手教导,配合起来威力倍增,冯祥年很快左支右绌,一看周围,他们在外头打了大半天,还没能进去朱雀门!
就连祝彦端,也正跟祝彦博交手缠斗。
他们两个叛军主帅,都沉浸在肆意报复打击多年对手的快感中。
冯祥年这才猛然清醒,这又是秦昱的拖字战术,交手时让他略占一点上风,引得他一直打下去,拖时间,拖到援军到来!
秦昱能站在这朱雀门外,就已经根本不在乎自己受伤或战死,他就是要拖时间!
若不是刚刚眼看父亲要受伤,一直埋伏在他周围的秦舒心急暴露,横插进来,父子俩一下子占了上风,冯祥年现在还沉浸在那优势的喜悦中,他会一点一点砍伤秦昱,亲手杀掉这位威名远扬的侯爷。
但是时间就耗光了!
冯祥年立刻往后退去,回到禁军的安全圈里,就去找弓箭手:“弓箭手!弓箭手!保护端王殿下!”
保护端王殿下,自然就是射杀太子殿下。
秦昱猛地往太子那边冲去:“保护太子殿下!”
来不及了,太子殿下暴露在外,第一阵箭雨已至。
秦舒伸手一抄地上御林军尸体握着的盾牌,扑上去就挡在了秦昱身前,父子俩被箭雨压制得根本无法还手,秦昱心头已知错过防护太子的最佳时机,但仍指挥着躲在盾牌后的御林军赶紧排城阵型压过去挡住箭雨。
秦舒看见父亲原本镇静的脸色霎时泛起青白,旁边御林军忽然像疯了一样不顾性命地扑上去挡箭。
忠诚的军人永远视国家高于生命。
如果储君出事,国家政局动荡,各派势力在大周辽阔的疆土上逐鹿,受难的只有最普通的黎民百姓,到时死伤将不知是今天的多少倍。
这种时候,秦昱顾不上自己,顾不上儿子,也许他甚至希望刚刚秦舒扑上来护住的是太子不是他。
箭雨依然攻势猛烈,几息之间就